之下,双手撑着脑袋,数着一圈圈的涟漪,不知数了多少个水花,眼睛半闭不闭,终于撑不住困意,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小板凳没有靠椅,幸好脑袋落入了旁边男人的掌中,才没让她跌在地上。 程绥晏远远地看着她眼睛耷拢着,一副无聊至极的模样,正要去与她说些事情,刚走到她身边就见她脑袋一歪。 柔顺的发丝顺着他的指缝垂了下去,地上被雨水浸湿并不干净,他敛眉,蹲下身子将她扶正,空出另一只手把她的头发捋到身后,又轻声唤来浮生。 祝为错的身影被程绥晏遮住,浮生并不知道此时有人睡着,没有可以收敛动作,他踏着水花“噼里啪啦”地作响。 “公子,什么事?” “......”程绥晏警告地看了一眼,“声音小一些。” 这些日子真是越发嫌弃他了。 浮生一脸莫名,又被自家公子警告了一次,又感觉有些委屈。 直到靠近了才发现公子身后的人,一时之间有些明了但又不知道该说公子些什么。 程绥晏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到手掌被顺滑的头发蹭了蹭,随即触感快速抽离。 他扭过头,正见她眉眼迷茫地看着他。 程绥晏若无其事地将手收回来,淡声道:“郡主若是困了,回屋睡便可,免得在外着凉。” 祝为错揉着眼睛摇了摇头。 这几天都快长在床上了,又碰上阴雨天,再不动动说不定都快要发霉了。 她有些埋怨地看这根本不停的雨,“下了那么些天,土地都要被喂饱了,别说干旱了,都快发洪水了吧。” “......这几天雨量小了些,不日就会停了。” 无论是干旱还是水灾,伤的最终还是这千千万万的百姓,程绥晏也希望雨及时能停。 只是古人云,大旱之后必有大灾。 “早知道陛下祭祀求雨那么有用,他怎么不早点祭祀。”祝为错仗着此处只有他们二人,胆子大了些,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不过,你说这雨真的是陛下求来的吗?” 反正她是不信。 “......陛下是真龙天子,这种话以后不要乱说。” 程绥晏的回答十分官方,同时制止了她胆大妄为的话语。 随即,祝为错一愣,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暗自懊恼过后,同时也有些不可置信。 她什么时候对程绥晏那么信任了,居然会无意识地在程绥晏面前说这种放肆的话。 放到以前,这种话她只会偷偷在心里吐槽,就连他爹都不会与他说。 虽然她和她爹几年不见几次面。 程绥晏望着她有些纠结的神情,温和道:“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有人相信这场大雨是陛下的功劳就可以了。” 她在想什么,他知道。 祝为错闻言,只是低头没有应声。 她那句放肆的话是她不经意间说出,但程绥晏却主动说了这句大逆不道的话。 她脑子顿时混乱了起来,有点明白他什么意思,又有点看不懂他。 “陛下是真命天子,这就是陛下求来的雨!”她语气肯定,随后立马转移了话题,开始赶人,“你不是在处理公务嘛,怎的出来了?” “......”他也不能一直处理公务。 程绥晏面色平静,目光却是敛了敛,“方才京中传来消息,命我们尽快回京。” “这两天雨并不是很大,明日我将剩下的事情安置好,隔日就可返回了,郡主可以提前准备准备。” “那么快就要回京了?”她来此处好些日子,都没有一次认真的游玩过。 之前,因为难民流民无数,她不好出门,现在陕西一带大部分都恢复了秩序,又因为大雨也出不去。 明天她就算是冒着雨也要出门一趟。 翌日,祝为错将今日的计划都安排好了,起了个大早。 她兴奋地从床上爬起来,随意地用些早膳,撑着一把墨画油纸伞出了门。 雨水顺着伞边滴滴答答地落在身边,衣摆处不过一会已经溅上了不少水渍。 她今日特意换了一件深黑色的窄袖衣袍,拿着玉簪固定了头发,眉眼轻轻上挑,好一个清秀的公子哥。 果然还是风调雨顺的好,即便是下着小雨,街上来往的人也不少。 灰灰蒙蒙的穹空下,祝为错新奇地左瞧右看。 她自小长在京城,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