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立即大笑着返了回来,眉飞色舞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许清词她舅妈要办个白色宴会,游熠和姜璇都可以带个朋友过去。” 唐吟抬眸:“坏消息?” “坏消息是,他们绝对不会带你去,当然也不会带我去。一来他们三人很抱团,二来游熠和姜璇都知道许清词最讨厌卖她消息的人,所以靠他们俩肯定不行,你得另找门路。” “没了?” “没了啊。” “那你可以走了。” “……” 聒噪的顾飞终于走了,回去买三觉科技原始股去了。 门关上后。 唐吟沉着目光坐了许久,起身拿出他早在顾飞进他办公室之前,他就已经写好的另一张毛笔字: “从每天日出开始,到每天日落不止。” 唐吟眉眼深深地思量了许久。 宣纸铺到桌上,唐吟执笔,在这句话后面缓缓继续落笔—— “她讨厌他。” ** 书法大家蒋教授家。 书房,蒋老师在写毛笔字,唐吟站在一旁为蒋老师磨着墨。 蒋老师今年七十五岁,厚实的白发扎成一个混元髻在发顶,一根木簪穿过发髻,衣着朴素,有仙风道骨之姿。 二人相聊许久后,蒋老师缓声发问:“小唐,你在逃避什么?” 唐吟停住磨墨的动作。 停了数秒,而后又继续:“没有。” “不诚实,”蒋老师说,“但你跟我说的这些事,我大致明白了。” 蒋老师放下毛笔,招手叫唐吟跟他下道棋。 道德经讲的宇宙之道,道棋下的也是宇宙之道。 但蒋老师上了一辈子的课,年轻时讲课用词还高深,后来知道年轻人不喜欢听,他也就用词越来越口语化了,不然双胞胎重孙都不和他玩。 蒋老师只以棋局给唐吟看,嘴上笑着对唐吟说:“那小姑娘第一次爬墙头,笑着问你说‘是不是在晒太阳呐’,这时候,你就对人家小姑娘心动了吧?要不然,你也不能默许人家给你夹领带夹,我知道你的,肢体接触会让你不舒服。所以那时候,第二次动心了?人家去接小瓷,你还把人家带上车,心里期待的东西也挺多的吧?” “无为,无为,”蒋老师摇头说,“无为即有为,你对人家有太多默许,就已经有太多的故意为之。而且心空放物,你这心里太空,就让小姑娘趁虚而入啰。” 唐吟垂着眉目,声音轻淡,执棋再否认:“没有。” “太犟,这一点,你不如小顾。” 蒋老师继续指出他的问题:“听小顾说,你在成宏户外的时候,就对她动了恻隐之心了,再后来,看到人家对你的表白,又看到人家爬墙头给你弹琴放烟花,那时候就已经从心动变成喜欢了吧?” “当然了,我也听小顾说她还真的很漂亮,一眼难忘,欣赏美物也是人之常情,你不用否认,又不是什么羞耻之事。再这么说,小唐,我不确定你是不是看她第一眼的时候就记住她了。但是,我敢肯定,她拨动你这里了。” 蒋老师执棋,倾身,指到唐吟的胸膛。 指着唐吟的心。 唐吟平时的心跳节奏很轻,很缓。 但就在蒋老师指向他心的时候,心跳明显重了两拍。 唐吟别开脸,侧头去看石桌上的一只宣德年间的香炉。 蒋老师忽然摇头失笑:“不对,我说得不对。想起来小顾还跟我提过,说你第二次见那姑娘的时候,其实你是可以避免受伤的,但你受伤了,之后就跟人家发生更多联系了。小唐啊,你不老实,第一次见到人家,就已经一见钟情了。” 唐吟不言,手却已经似是慌乱地碰上香炉。 香炉未燃,位置偏斜,他稍一碰,香炉便当当倒下。 唐吟迅速慌乱扶起,余光看了眼蒋老师。 蒋老师看笑了:“上回你爸来也给弄倒了,弄倒了之后也紧张瞄我。你父子俩怎么还怕老师啊?我吓人啊?” 唐吟扶好香炉,悠然收手:“没有,老师您和蔼可亲。” 蒋老师问:“那你为什么不赴约?” 唐吟:“……” “不不,”蒋老师在唐吟欲开口的时候,摆了手说,“不要和我说你是在得知静云上岛不安全之后,你才上岛的假话。我听说了,你上岛的时候还不知道静云也上岛了,你们俩是在海边偶然碰到的。” 蒋老师再次指着唐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