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无论如何,也难将眼前这个摄政王与先前对从前对她十分亲切的宁焕连系在一起。 她自认为她们三个自幼感情深笃,如今竟不知怎的,一下子全都变了。 狼狈的坐在平石上哭了好一会儿,直到心里那阵难受劲儿稍缓才反应过来,好似潭星河已是去了许久了。 这一等又是半晌,潭星河半个影子未见,乔惜茉心里这才惴惴起来,林子里放眼一望皆是树,其他什么都没有,待久了静下心来便觉有些阴森,这念头一起,心中的恐惧就会无限放大,直到她彻底慌张起来。 忍不住四处寻去。 ...... 猎场行宫建于一片荒地之上,到了夜里四顾矿野茫茫,虫鸣较多,扰的人心神不宁。 潭星河身形无状闯入宁焕殿门的时候闹出的动静不小,宁焕本在自己下棋,听到声响目露凶光,却在见来者是潭星河时立即又恢复寻常。 稍一打眼,素日干净礼盛的潭公子这会儿身上一股尘土气,似赶了许久的路一般,宁焕倒觉着新鲜。 “惜茉来你这里没有?”潭星河喘了两口粗气,目含期待。 某个人的名字他听一次,心就颠一次,宁焕痛恨这种滋味,有意忽略过去,冷笑一声,“她是没地方可去吗,来我这里做甚。” “我的摄政王,你别闹了,”潭星河一甩长袖,“惜茉不见了,今日我本来是带着她一同去山里,也怪我好端端的非要去摘果子,偏又寻不到那条小溪在何处,我在山里转了许久,后来想着她见等不到我早就回来了,哪知.......” 原本还抱着一线希望,盼着她能来此,可这人影不见,潭星河急的抓耳挠腮。 一颗白子被宁焕重重捏在手里,可他面上仍然平静的似无事,又是一声冷笑,“孟睢不也来了吗,何不让他派人去找,你操的哪门子心?” 这般冷情的话一讲出,潭星河眉头一缩,不敢置信,“宁焕,她是惜茉,不是你的仇人,你何故这般讲说?” “她是孟夫人。”孟字被宁焕咬的深切。 也是这经口一句,倒是让素来心思细腻的潭星河终品出点旁的意味。 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一处,见着潭星河的眼底渐透了探究,宁焕再次装作若无其事之势将手中那颗白子按到了棋盘上。 见他油盐不进,潭星河一声叹,语气也跟着缓和下来,“那借我些人总行了吧,我要入山去寻他。” 这回宁焕未答,整个人似都只专注在棋盘之上,潭星河见他意态便知这是答应了。 待潭星河走后,细听窗外忽然下起雨来,声响不小,偶砸在窗棱之上。 宁焕自椅上起身站起,轻咬了后槽牙,面露阴色暗道:“乔惜茉,你自找的。” ...... 雨打树叶之声越来越响,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林子里听着就似哪里的野鬼唤鸣,听的乔惜茉头皮阵阵发麻,唇角始终是朝下瘪的,一双圆眼骨碌碌乱转,听了异响也不敢将头偏侧半分,只六神无主的朝前奔去,连心肝都颤搅在一处。 此刻,她多希望前头就有火光,就有人来寻她,她不想待在这不见人的鬼地方! 雨疾且大,砸的她晕头转向,和着泪一同贴在脸上,走了许久,仍是什么都寻不到,夜里视线不好,她迎头撞上一颗树,本能反应还以为撞见了什么怪物,吓的她惊叫一声,在暗不见光的时刻显得十分凄厉。 终在意识到是颗树后,她似抓了什么救命稻草上去一把环住,整个人蹲身下去,身上抖得厉害,牙关也跟着打颤,根本控制不住。 身后似有声响,听着却不似脚步,她分辨不出什么声响,只觉着每响一声,她脊背上传来的寒意便又加重一分。 依无可依,干脆闭紧双目,身后是什么东西她在这半长不短的时间内猜了无数种可能。 一遍遍在心头呐喊,“别过来,别过来,求你别过来......” “郡主——” “郡主——” 一声接着一声唤,声音长远,穿透这暗黑无边的雨夜,入了她的耳中。 乔惜茉以为是幻觉,仍不敢贸然睁眼,不过那唤她的声音好似越来越近,唤她的人也越来越多。 对此刻恐慌无边又无助的乔惜茉来说,这无疑太过诱惑,终她没忍得住,将眼睛悄然睁开一条缝隙,正见着前方不远处有火光点点。 豆大的雨滴子仍砸在乔惜茉脸上,却似有一朵鲜花在她脑子里生根迅速发芽,给了她无限的力量,撑着她在这段暗黑中站起。 抬手胡乱抹了把脸,擦去模糊她视线的水渍,抱着树干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