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金珠在旁边叽叽喳喳不甘示弱,“奴婢也是,奴婢也一辈子不离开小姐。” “你先别着急插嘴,”抬指点了点金珠的额角,长孙星宁莞尔一笑,“不嫁人怎么行呢?你们想留在我身边,又不是只有不嫁人这一个法子。” “我瞧着罗家兄弟俩就很不错,一个稳重、一个机灵,将来必定大有前途,你们嫁过去,只有享福的份儿。况且,他们都是郡王爷的下属,自不敢欺辱你们,就算有什么不如意,有我在,也有人给你们撑腰。” “如此,”金珠丝毫不害羞,拍手叫好,“奴婢合该配罗大哥,银珠配罗二哥好了。” “你倒是会安排!”长孙星宁不禁失笑,又看向银珠,“你意下如何?” 银珠放开长孙星宁的手臂,扑通一声跪下,“奴婢终生不嫁,望郡王妃成全。” “痴人呐,”长孙星宁扶起银珠,“你这又是何必呢?” “我知你心中还有他,”想起数日前在宫门外见到的松江,长孙星宁叹道,“若是他能做自己的主,排除万难,我也替你们作合。可,可他如今身在乐平公主府,我又因陈卓从与乐平公主有隙,你嫁过去,焉有你的好日子过?” “所以奴婢不嫁他,”银珠笑着落泪,“也不嫁任何人。” 想起记忆里那个面容清清秀秀、做事板板正正的人,银珠心中苦涩,“他要守他的主子,奴婢亦有奴婢的主子要守。他的主子背信弃诺,他仍选择追随其后。于他而言,他的主子重于泰山,也重于奴婢。于奴婢而言,亦如是。” “奴婢不怪他,只是,缘分仅尽于此了。” “是我和陈卓从连累了你们。原本,还有几个月,你们便要成亲了……”长孙星宁垂眸。 “幸好没成,”自从悔婚后,金珠看陈家人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这要是成了,松江选了陈家公子弃了银珠,银珠下半辈子便要毁了。” “往事不可追,还是得向前看。”长孙星宁听了没赞成也没反驳,只握了握银珠的手,“不要沉溺往事,自苦自困。”银珠心思重,比起金珠要敏感得多,有些话不必多说。 又想起在许太妃灵堂前见到的陈卓从,身姿消瘦、面容凹陷,长孙星宁叹了一口气,“他过得不好……” . 主仆三人边走边谈话,不知不觉走到了花园西角,“这里是什么地方?”长孙星宁指着前方的竹屋问道。 之前逛园子时,她便注意到了这间竹屋,只是不甚在意。如今春暖花开,一朵朵白色的小花爬满屋,倒成了一副奇景。 金珠银珠摇头,长孙星宁迈步上前,轻轻推开竹屋,惊起一室灰尘。 她抬起衣袖挥了挥灰尘,疑惑道,“这般精致的竹屋,为何无人打扫?” “不若奴婢去寻府里的丫鬟问问?”见银珠魂不守舍,金珠自告奋勇,“说不得这竹屋有个什么来头呢?” “不必,”长孙星宁不想一堆人来坏了兴致,出声阻止,“没上锁,想来也不是什么禁地。先进去瞧瞧。” 这些灰尘在流动的空气中漂浮,一缕阳光透过,泛起点点金光。 “咦?那是个风筝吗?”长孙星宁走近,“竟真是个风筝!” 竹屋的窗角挂了一只风筝,长孙星宁新奇,抬手取下了它,一阵风自窗边吹进,蝴蝶彩绘,振翅欲飞,“栩栩如生,像是真的要飞走了似的!” 金珠赶忙凑过来,“王府前身是南康长公主府,这不会是郡王爷幼时的玩物吧?那这间竹屋岂不是郡王爷幼时的玩乐之地?” 长孙星宁觉得不像。 这只风筝显然不是姜祈安的。他看上去不像是个爱玩风筝的,且还是个蝴蝶风筝。 “风筝的背后好像有字。”银珠也被吸引来注意力。 闻言,长孙星宁翻过风筝,“琼林宴盛,蝶挂枝;始见姜郎,耽终生。” 南康长公主! 这只风筝是南康长公主的,这间竹屋也是南康长公主的…… 寥寥几句,诉尽平生哀怨。 痴人啊! 素手攥紧风筝,长孙星宁抿唇。 耽终生……南康长公主悔遇姜大人了吗? 南康长公主真的如世人口中所说吗?在这一刻,长孙星宁迟疑了。 素雅的竹屋、哀怨的词,南康长公主当真是个心狠手辣的恶毒之人吗? 将风筝挂回远处,长孙星宁轻轻抚了抚垂下的流苏,也许南康长公主便如这间竹屋,远看美景绮丽,近看满是污垢,得再走近,才能看到内里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