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我一睁眼,就听见喜鹊在枝头啾啾报喜。”昌陵候夫人在陪嫁妈妈的伺候下穿上了新衣。 今日天不亮,昌陵候夫人就醒了。一想到今日遣官媒上长孙家,给儿子正式提亲,她在梦里都咧着嘴,很难不笑醒。 “可见今儿个是个好日子!”陪嫁妈妈应同道。 “那是自然的!”我儿今日正式定亲,自然是个好日子!昌陵候夫人脸上的喜气掩都掩不住,“走,随我去院里,瞧瞧聘礼。” 自那日长孙夫人点头,昌陵候夫人就备好了聘礼,只等今日“招摇过街”,送到长孙家,让京城的老百姓好好瞧瞧热闹。 站在院子里,看着一堆一堆的聘礼,昌陵候夫人已经联想到日后儿媳妇入门了,“侯爷还没回来吗?”她随口一问,问完后察觉丝丝不对。 还没回来?昌陵候夫人拧起了眉。为表示对这门亲事的看重,昌陵候夫人决定和丈夫一起登门,两家人会一次面。昨夜睡前,她还特地提醒丈夫,今日下了早朝后莫耽误早些回来。 看昌陵候夫人脸上的喜气散了,陪嫁妈妈赶忙宽解道,“侯爷向来有分寸,许是路上耽误了。” “到了辰时,他还未回来,咱们就不等他了,随他后悔去吧!”昌陵候夫人赌气道。 陪嫁妈妈也不再劝了,毕竟吉时不能错过了。 “这老的小的,个个不省心!”昌陵候夫人越说越气,“明知道今日是下聘的日子,还全都不在家。这是给我取媳妇吗?是给他原湛娶媳妇,给他原家娶媳妇!” 陪嫁妈妈可是看着原湛从小长大的。昌陵候夫人说老的,她可以放任,说小的,她可舍不得。“哎呦,我的小姐!世子在金吾卫当差,守着皇宫是常有的事。这事,怎么能赖着他呢?这大喜的日子,他也不想呀!我的好小姐,快别气了……” 说到大喜,原湛现下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大喜。 他摊上大麻烦了! “唉——”昌陵候坐在马车里叹气,半息后,又叹了一声。 “爹!”昌陵候世子心里头不顺,使劲敲了敲马车车板,打断了昌陵候的叹息。 “你个当儿子的,还要管着老子!”昌陵候眼下气性也很大。 无奈,昌陵候世子只好弃马上车,放低了声音提醒道,“这皇城上下皆在圣上的眼中、耳中。您这左唉右叹的,被圣上的耳目知晓了,定要给原家扣一顶帽子下来!” “哼!”昌陵候虽不服气,但也只敢哼哼。 昌陵候夫人看日头越来越高,决意不等自家丈夫了,领着一众抬着聘礼的人手,浩浩荡荡地出了后院,还没出府门,就与昌陵候父子迎面撞上。 昌陵候夫人心头一喜,嘴上却不绕过他们,“你们两个不省心的,还不快回屋把衣服换了。这大喜的日子,哪里容得了你们耽误!” “还换什么换呀……”昌陵候小声嘀咕。 “这是……出了什么事?”昌陵候夫人这才注意到父子两个垂头丧气的。 “娘,先把聘礼抬回去吧……”昌陵候世子不忍打击兴高采烈的母亲,却不得不艰涩道,“娘,亲事怕是不成了……” “什么?”昌陵候夫人大惊失色。 “娘……回屋说吧!”昌陵候世子根本不敢看那一堆一堆的聘礼。 . “什么?娶公主?”昌陵候夫人两眼一翻,差点晕了过去,吓得昌陵候父子手忙脚乱,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 不行,不行……昌陵候夫人越想越怕,这驸马别人家稀罕,他们家却不稀罕。“不行,我得入宫寻皇后娘娘,求她给我们家讨个公道。”说着就要起身。 昌陵候一把按下她的肩膀,“你别瞎折腾了……湛儿要娶的公主正是宝如公主!” 宝如公主是圣上和皇后的独女。 “宝如公主?”昌陵候夫人喃喃几声,又挣扎起来,“管她是哪个公主,我们家不娶……”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本朝驸马不得领实差。 娶了公主,前途就没了……昌陵候夫人的泪意止不住。她虽然老是嫌弃自家儿子舞枪弄棒,不肯成婚,但在她内心里,她是很为自家儿子的一身本领骄傲的。她家儿子少年老成,年纪轻轻就入了金吾卫,日后肯定前途无量。若是娶了公主,儿子的一身本领就没了施展的地方。 “这娶不娶公主,哪里是我们能决定?”昌陵候也老大不愿意自家儿子娶公主了。他家儿子现在是世子,等他死了,承袭了爵位,就是侯爷了,要驸马这个无用的虚衔做什么?反倒连累前途!但这话说出口只会让妻子更加难过。 “圣上他……他管天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