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话题一转:“你说的乌衣人,现在在何处?” 血九问:“主上想要见此人?” 付仁笑,眼底神色冷漠:“多一把刀,宴席也能早日摆开。” 血九说:“那这把刀可能有点钝。” 付仁眼带问询之意。 少年还是没忍住,尴尬地挠了挠头:“我听说他从西城墙下来后,便提着两颗人头当场跟金黎讨要战功,话没说完就一头栽倒在地上,直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 “……” 青年默然片刻,打消了念头。 堂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响起门侍的声音:“恭迎君国大王子殿下!” 刘宏径直踏入堂中,脸上挂着温润谦逊的笑,看到付仁,眼中露出了惊喜:“阿仁,别来无恙啊。” “臣见过殿下。”付仁起身相迎,面上带笑,“殿下一路舟车劳顿,该好生歇息才对。” 刘宏笑:“本宫听说你们这战擒了西淮的领军大将军,心里高兴得很,哪能静心歇息?” 付仁侧身相让:“殿下请坐。” “阿仁,你也坐,跟我无须多礼。”刘宏拉着他一同落座。 青年说:“殿下不应亲自来,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不当心伤及了殿下,臣罪该万死也难辞其咎。” “莫怪你,是我自己要来。”刘宏沉吟片刻,压低了声音,“……其实我此次来,还带来了父王的一封密旨。” 付仁眼眸微动。 · “公子,该启程了。” 陈绽将行囊清点完毕,走进营帐时,看到紫衣少年正站在书桌前,沉默地看着什么。 “还没……” 隐约听得他说了句什么,但由于声音太小,后边儿的便听不清楚了。 陈绽走近,看见是一本字帖,上面的内容极其熟悉,什么“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敢问:敌众整而将来,待之若何”,每次下学都是他一人要抄上两份,简直是童年时的噩梦。 他问:“这本字帖要带走吗?” 沉默良久,谢怀宁才说:“不必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陈绽犹豫片刻,还是多问了一句:“公子,阿月呢?她不是你的小侍吗,不跟我们一块走?” “……” 恰巧凤刚进来就听见这一句,声音瞬间冷到了极点:“她若是还敢出现在公子面前,看我不将她碎尸万段!” “凤。”谢怀宁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不得伤她性命,我自有考量。” 凤急急道:“可是公子,她隐瞒武功,潜伏在你身边,其心可诛!若不是因为她将赵绅的人头挂在城门上,将士又岂会失了士气?桃花之塞又岂会夺不下来?赵国又岂会退出平淮联盟?刘归年又岂会被擒?西淮军的兵权又岂会被新来的监军逼还?只差一点,我军便能长驱直入东淮王都牡丹城了!” 骤然听闻,陈绽震立当场。 “成王败寇,我没有什么好说的。”紫衣少年低头,缓缓将字帖合上。 他没有将字帖带走,转身走出营帐时,眼中却似有什么熄灭了。 · 屋外传来脚步声,床上刚醒之人迅速地闭上了双眼。 两个侍女推开此屋的门,一个着白裙的入内,撩起帘子瞅了两眼,便转身走了出去。 守在门外的粉裙侍女低声问:“还没醒?” “还没。” 粉裙侍女嘀咕:“难不成是听到咱来了,又装睡去了?” 某个装睡的人:“……” 白裙侍女翻了一个白眼:“你以为谁都像你?每天早上都贪懒起不来,要不是你是我亲妹子,我定要叫公子好好罚你。” “好姐姐,饶过妹妹吧。明儿我去向公子讨那本你一直想看的书,好不好?”粉裙侍女声音娇娇软软地撒了个娇。 白裙侍女立刻就被哄好了,不过还不忘威胁她:“若是做不到,我就拜托老天爷让你胖上个五十斤。” “……” 粉裙侍女嘟嘟囔囔:“……果然是我亲姐呢。” 二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躺在床上装睡的人又睁了眼,盯着床帐顶绣的花纹,眼神有些放空,仿佛是正在森林中迷途的旅人,突然被困入了一片大雾,什么都看不清,低头,连自己的手脚也看不清。 过了片刻,细碎的光一点一点聚回到眼瞳内,眼睛又重新有了焦距。 食月坐起来,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