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少主养的那头吃得最多的老虎。” “有一日到了午时,下人都不闻少主起身叫唤人服侍的声音,下人隔着门高声询问,也不见少主出声,只好请来庄主和庄主夫人。谁知门一推开,却看到床上只剩下了一副光秃秃的骨架,庄主夫人扑上去,抱着骨架哭天抢地,庄主怒极发病,当场身亡。” 故事讲完,谢怀宁转头看她:“阿月,你怎么看?” 食月:“……” 就差没把老虎换成白眼狼了。 “看来公子是介怀阿月没有表露身份。”食月挽起袖子,露出一双旧痕交错的手臂,“但对于我来说,是谁的奴隶,其实并没有多大区别,一样会做最苦最累的活,一样会吃最差最少的粮,一样会睡最破最烂的地方,一样会带着这一身永远也消不掉的旧痕,连乞丐都不如,更连猪狗都不如。” “对于你来说没有区别,但对于我来说,有。”谢怀宁的目光在她旧痕交错的手臂上轻轻扫过,便抬头望着树冠,“幼时我看书,看到有一人说,天下没有两片相似的树叶,那时我不信,便开始收藏树叶,还曾试图从同一棵树上找到两片相似的树叶,但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找到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就像天底下,没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你自己仔细想想,在今夜之前,我何曾亏待于你?没有叫你做最苦最累的活,没有让你吃最差最少的粮,没有让你睡最破最烂的地方,对于你来说,这不是区别吗?” 食月心头微动,她抿了抿嘴,终是道:“此前敷衍之词,还请公子见谅。” 她双手抱拳拜了三拜,最后一拜时没有直起身。 “奴自小无父无母,从记事时便为奴,颠沛流离十数年。一年前本是细绢国的奴隶,后来细绢被东淮灭国之后,就成了东淮国的奴隶,于几日前被派遣到战场。昨夜是因腹中饥饿才偷跑出来,想着去淮水摸一串螃蟹,吃饱了再回去。没想到,竟在淮水边遇见了公子。” 谢怀宁问:“今日审讯的东淮奴隶你可识得?” “识得。”食月身子压得更低,“他是奴的弟弟。” 空气中久久沉寂,她低着头,看不到公子的神情,但公子也看不到自己的神情。 许久,他才道:“夜已深,回去了。” 食月乘势抬头:“奴有一事不明,恳请公子解惑。” “何事不明?” “公子是如何……认出我是东淮奴隶?” “既然你想知道,我告诉你也罢。这一月来我为了采集莺蜂蜜,陆续出动过整个西淮营地的奴隶,而你都吃进肚子里了,却还识不得这莺蜂蜜,可见并不是西淮的奴隶。” 食月瞠目,佩服得五体投地:“公子高明。” 他点了点头:“那我们这算是说明白了吧?”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公子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回:“说明白了。” 他似乎能读心,适时补充了一句:“说明白的意思就是,你不再有欺瞒我的事了。” 食月“啊”了一声:“没有了没有了。” “嗯,那便回去罢。” “公子公子,我能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吗?” “不能。”说完这句,他屈尊降贵般抬了抬下巴,“不过若是你伺候得好,可以考虑。” 她眼睛一亮:“要是伺候开心了,公子能不能把我阿弟放出来呀?” “看你表现。” 二人一前一后往回走,食月耳尖,忽然听到对岸厚重浓稠的夜色中,传来箭矢穿透空气的嗖嗖声。 虽然只有一支箭,却是出自高手之手,在场之人除了她,恐怕都来不及救援公子。 如果她要救人,当下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暴露自己的武功,但那定会引起公子的猜疑,另一种便是以命相护,这样可以得到公子的信任和倚重。 当然,她还有一种选择—— 那就是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