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目视前方,巍然不动,倒是右边的兄弟斜眼用眼角余光看了她一眼。 食月又压低了声音,指了指作战指挥营帐说:“那里面……都没有人端茶倒水的吗?他们都不会饿的?” 左边的兄弟还是不理她,右边的兄弟咳了一下:“别说话。” 食月委委屈屈地“哦”了一声,过了会儿,她又表情纠结,磨磨蹭蹭地问左边的兄弟:“爷,您知道茅厕咋走不?我刚被派过来,不太懂……” 还没说完,就被右边的兄弟打断:“别唧唧歪歪地吵了,我带你去,回来你老实点,别再说话了。” 食月眸光一闪,乖巧道:“好嘞,爷。” 被带去如厕的路上,食月还是不改唧唧歪歪的本性,问了一路的问题,也旁敲侧击得到了一些自己想要的信息。 昨天晚上,西淮军夜袭,东淮军虽然作了反击,但毕竟反应不及,被俘获了一员大将,据说是东淮护国将军府的独子杜洲,其姑姑乃当今东淮皇帝的皇后,此人自小就是太子伴读,金贵得很。当下被西淮军俘获,西淮全军军心振奋,一大早就绑着一个血人去叫阵了。 食月好奇道:“都去了谁?我看帐子里都有好些人,不像是很重视的样子。” “派那么人去作甚,东淮有俘虏在我们手里,只派凤小将军一人便足矣。”这位兵爷与有荣焉地笑道。 食月语气迟疑中带着浓浓的求知欲:“爷,您也知道,我刚被派过来,不知这位凤小将军……有何特别之处?” 她前两日才从东淮都城跋山涉水到达淮水战场,昨夜是第一次直面东淮、西淮两国的战争,故并不知道这凤小将军是谁。至少在战国以往的战役中,也没有听过这号人物的大名。但值得这位兵爷推崇的人物,还用上“一人足矣”的狂放之词,想来此人定然不简单。 兵爷狐疑地扫了她一眼:“你知道这么多做什么?” 食月顿时低落着语气:“还不是以前……唉,那些苦难的事就不说来污爷的耳朵了。我想多问些,也是怕自个儿将来愣头愣脑再给冲撞贵人了。” 兵爷:你倒是说啊!!说来听听才知道污不污我耳朵啊!!! 想来自己多说几句,说不定就能在未来某一天让这小娃娃避开劫难,而且这也不算秘密,在军营中一向都是私下口口相传,只要事情传得不出格,上头也不大会管。 看着面前稍显瘦弱,但笑起来唇红齿白,对着自个儿一口一个“爷”的小少年,这位兵爷心中不禁升腾起老父亲般的慈爱之心,压低了声音说:“你既不知道凤小将军,那是否知道陈小将军?” 食月也配合着压低嗓音:“陈小将军?我不知道此人,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兵爷急了:“刚刚带你们过来的那个!就是陈小将军。” “啊!”食月作震惊状,“原来他是陈小将军,我记得了。” “陈小将军你见过了,那我就来给你讲讲这谢大人和他手下二员大将的事儿……” 食月在去茅厕的间隙打探完想知道的消息,又顺带去炊事营混了个脸熟,逢人就甜甜地喊哥哥姐姐,也不管对方的年龄实际上都可以当自个儿爹娘了。 从炊事营出来,肚子里已经装了俩煮鸡蛋一馒头,还有一个野菜团子和半碗大米粥,与她在奴隶营时有一顿没一顿,就算有也只能捡主人残羹剩饭的日子,简直不要好太多。 但她也十分清楚,这是因为她在那贵族公子身旁伺候着,才轻易得的好处。光是这一个早上,那叫她一夜爆红的故事版本,她都听了不下十几个,连蹲茅厕都能听到隔壁俩兵爷在嘀嘀咕咕,可见她现在有多火,那位的影响力又有多大。 食月回到作战指挥营帐前老老实实站着,大致站了一个时辰,腿脚都要麻了,从营地入口忽然传来一阵马蹄踢踏和青铜甲摩擦的声音,紧接着是喧闹声和不知什么人说话的声音。 正在好奇观望间,一赤甲小将骑着黑马小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