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机灵的!是真是假有什么要紧,总归是个暂可存身之处。” 甄菡手背在身后倒着走路,洋洋得意道,“姐姐可别小看了我,我来这里的时日虽不多却也看得分明,观里数十道众,潜心修道的并无几个,初衷各有不同。嘴上念着逍遥游,心里还不知牵绊着什么哩!” 琼真哦了一声,兴致嫣然地问道,“何以见得?愿闻其详!” 甄菡便清了清嗓子,正要详细解说,却见表姐忽然摆手示意她禁声,脸上表情十分凝重起来。 外头一阵嘈杂声响,有春快步跑进来说老太爷打发人送了一位了不得的客人过来,说是要让他在这里住下。 琼真皱眉,虽还不曾见到那位客人,她心头却已经预感到大麻烦来临。 晚间再见江南甄公子,预感成真。 玉山倾颓,病容支离,短短几个时辰未见,这位金尊玉贵的公子哥已是病入膏肓一副将不久于人世的模样。 送他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太上皇跟前第一得用的大太监苏内相。 彼此见了礼,没有任何寒暄客套,苏内相公事公办地宣读了太上皇的谕旨。 琼真垂眸无语片刻,面上各种神色交织变幻。 被抬着进门的甄公子费力伸出肿胀如猪蹄的一只手,“真人,有劳!” 琼真凝神望着那只被包裹得看不出内里具体伤势的手,嘴角牵起一丝讥讽的笑意,徐徐吐出一口气后提笔写下内服外敷的药方各一张给随行的太医,一言不发径自走出大殿。 苏内相紧随其后,两人一路默默无语一直走到水上凉亭。 没有第三人在场,苏内相神情语气真切了许多,“真人可是觉得委屈了?” 琼真丢了颗做成虫子形状的鱼饵进水池,幽幽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况且我自小也不是在老太爷身边长大的,论起亲疏远近,我算什么!” 她口气很是平淡,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人生在世,无论皇亲贵胄,还是庶民百姓,总免不了种种烦难苦恼,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从修行中求解脱?若说我心中丝毫无怨无委屈,那是骗人的,终究是修炼不够,让内相老大人见笑了。” 苏内相果真也笑了,“日子长着,这委屈不委屈的,以后自然有个交代,老奴出宫前太上皇有吩咐,叫真人别多心,他老人家疼真人正和当年疼先太子是一样的。” 琼真微微一笑,心里十分不以为然,再怎么疼,如今还不是家破人亡,后代子孙连个真名姓都不敢表露。 “老太爷既然有吩咐,我们做晚辈的自然不敢违拗,内相老大人请放心,我们道观上下都不是那等爱主动招惹是生非的。” 甄公子在道观养伤,明面上看似乎是甄家送了个质子过来,兴许还有其他深意,但对一个完全不懂宫斗宅斗的政治小白琼真来说,这个命题太复杂,总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预感到,自己同那位同父异母的亲姐姐绝对是不可能共存,注定是要你死我活。 这场争斗,从她们母亲那一辈就已经开始了。 先太子,先太子妃,以及臻姑娘,无论外人如何评价他们,在性格上他们拥有着共同的缺陷:偏执、疯狂、决绝、极端占有欲。 很不幸的是,他们的女儿继承了同样的缺陷。 水池里,吃完了饵的鱼儿们并没有立刻散去,聚集在那里,等待下一次投喂。 琼真重又撒了一把鱼饵下水,更多的鱼聚拢过来,不过短短几息就将饵食分抢殆尽,却有几条中等身量的金鱼还不肯散去 一老一少静静看了一会儿鱼,琼真忽然说,“饵少鱼多,奈何奈何。” 苏太监笑笑,“总不至空手,一网子下去能有三五条也算收获不是。” 琼真俯身,双手按住栏杆,声音极轻地问道,“老大人,你看小道我如今,算是鱼还是饵?” 苏太监把腰略弯了弯,“金鳞岂是池中物,这养鱼池也是化龙池,是鱼是饵有什么要紧?” 琼真心内呵呵一笑,脸上神情淡淡的,“龙门高远,天家水深,前次身临险境,内心委实惶恐得很……说来不怕您老笑话,小道生来平凡是个没志气的,所求不过平安而已。” 殊不知,只要生在天下最尊贵的皇家,求名利权势容易,最难得的却是平安。 苏太监心中轻叹,想到太上皇接下来的一些安排,不知道该笑这位小郡主天真还是怜她命运多艰。 一辈子谨慎惯了的人,纵然心怀悲悯也绝不可能吐露半点真相,只越发把腰弯得低了些,“冤家宜解不宜结,家和方能万事兴。甄公子那里还请真人多费心。” 琼真一愣,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