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比划了一下自己和甄公子的身高,”世上比马里亚纳海沟更深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参差。” 嗔虚于是更迷惑了,琼真摇头叹息,”果然,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你说是吗,梁上君?” 甄公子又笑了,发现老爷子的这位重孙女实在是有趣的很,他极有风度地走下台阶,让自己的身高和屋檐下的琼真齐平。 “这样是不是让姑娘你心里舒服一点了?” 琼真一本正经地点头,“的确,贬低别人果然可以抬高自己。” 甄公子低头,肩膀耸动了好一会儿才停。 ”姑娘的性子一向如此跳脱吗?” 琼真一本正经脸,“不,我其实是个很无趣的人。好了,闲话少说,阁下引我到这里来到底意欲何为?” 甄公子敛了笑容,轻轻拍了拍手掌,客房二楼窗户和庭院墙外登时冒出数十个手持刀剑的青衣蒙面人。 “忘了跟姑娘介绍,在下姓甄,论起辈分,你当称呼我一声叔祖。” 琼真呵了一声,闲闲地理了理蓑衣,”阁下额头顶着天下巴杵着地,脸可真大!姓甄了不起么?我还是你姑奶奶呐!” 甄公子不怒反笑,“我真是你叔祖,不骗你!” 琼真用手指挨个点了点拿着兵刃对自己的青子大汉们,“所以,这些人是叔祖送我的见面礼吗?” 甄公子似笑非笑,“你倒是挺能屈能伸!” 琼真摆手,“嗨,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这是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甄公子单手捂住脸,闷笑出声,笑着笑着忽然咳嗽起来,他取出手帕捂嘴闷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展开帕子一看,就见上面绣着的花朵已经被毒血染黑。 琼真便猜到他前夜所中之毒未解,惊叹道,”呀,好大一朵黑莲花!” 甄公子不明其意,但从她得意的眼神和夸张造作的语气,不难猜出这句不是好话!气得脸都黑了。 细雨如酥,打湿了甄公子的鬓角和衣衫,却丝毫无损他的如玉风姿,苍白俊容上神色恹恹,眼尾一抹飞红是唯一的艳色。 真真既病且娇,美不胜收!也不知自己的进阶版毒药能否将他变得更美? 甄公子挥手,青衣人缩小了包围圈,“这些死士都是粗人,下手从不留活口,姑娘还是主动把解药交出来吧,以免伤了和气。” 嗔虚袖中滑出双刀,她持刀在手将琼真护在自己身后。 琼真抬眼看着几个越逼越近的传说中的死士,因是蒙面,她只能看到他们的眼睛,和感受到一股无形的气势,这种气势约莫就是所谓的杀气。 可实际上,他们的眼神看着甚至都跟凶恶没什么关系,而是一种我在看你,但你其实不在我眼里的漠然。 他们看琼真的眼神,跟屠夫看案板上的肉并无差别。 琼真挑眉,”公子别哄我了,既是下手不留活口,那我交不交解药有何区别,难道说交了能让我死得好看点?” 甄公子点头,向她举起一直藏在衣袖中的那只伤手,“我手上的伤口是什么样,姑娘就是什么样。” 那只手用白绫裹了好几层,隐隐有血渍从里面透出来。 当日若是甄公子反应再慢上一点,他这只手掌会被整个扎穿。 琼真想象着被人从前到后扎个透心凉的滋味,心里悄悄哆嗦了一下,不由多嘴了一句,“夏天伤口不能包扎,不然就算解了毒,周围肌肉也会在化脓后腐烂坏死。” 甄公子向她晃了晃手掌,“多谢提醒,我会尽量让你死得好看一些。现在,把解药给我。” 琼真默默计算了一下时间,“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不等甄公子回答,她自己给出了答案,“铁网山,这里历来是皇家狩猎之所,甄公子怎么能就这么肯定,自己是猎人而非猎物?” 甄公子定定看着她,“什么意思?” “你能调虎离山,我就不能釜底抽薪吗?” 甄公子不解,琼真好心地解释给他听,“我如果一盏茶时间都没有从这里出去的话,埋伏在酒楼周围的禁卫军就会带兵冲进来以谋反罪将你们就地正法。” “你不怕我抓你当人质或是拉你当垫背?” 回答他的是一架正对准了他咽喉的袖弩,”听说过蜀中唐门吗?听说过暴雨梨花钉和孔雀翎吗?” 甄公子一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迷惑表情。 “没听过也没关系,你只要知道在你抓到我之前,我的弩/箭会先爆开你的喉咙就可以了,嗯,顺便说一句,箭头上抹的毒药是改良版,保证见血封喉,让你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