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斗篷拿着钱去了医馆买了些药,又从老大夫那里打听到街区外有一处寒窑无人居住,他便暂时在此安身。 寒窑破旧,只有一个土炕,家徒四壁此刻并不只是一个成语。他不舍得将斗篷直接扔在土炕上,便将自己满是补丁的外衣脱了下来,垫在了斗篷的下面。 他坐在寒窑的地上,看着这个他即将要生活的地方,脑海中却突然又出现了昨晚那个女孩的面庞。她坐在湖旁,絮絮叨叨讲些什么,她却是那么忧伤,似乎有什么在困扰着她。她在烦恼什么呢?有衣有吃的富贵千金小姐,也会有烦恼么? 肚子咕咕叫声将他拉回了现实,他需要去买些米和炊具来填饱他的肚子,并且找点事情做以维持他的生活,宝钏留下的钱买完药也只剩五两了,他还需要为自己置办一些被褥炊具,算下来几乎不剩什么钱了。 而这几天他忙忙碌碌寻找“工作”却屡屡碰壁,或许是他看起来威严而又瘦弱,所有老板都觉得他不是干活的料,故而均不曾录用。眼看着手里的钱越来越少,然而还没有找到立家之本,薛平贵有些郁闷。 他几乎跑遍了这长安街的所有店家,没有一个肯留他试用的。或许他天生不适合打杂?薛平贵决定放弃“打工”的想法,他打算去学一门手艺,先前他曾跟着叔父学过两天木工,后来却被婶娘拉过去挑水劈柴了。 或许,他可以再跟着一位老师傅当个学徒。 可新的问题是,找谁呢?木匠的手艺是吃饭的家伙,对于收徒也都是慎之又慎,多数为家传,甚少收不认识的门生。他想去找叔父帮忙,却又想起了前几日他们的所作所为,当真伤透了他的心。 他又陷入了迷茫,而路人正在讨论彩楼完工了的事,给薛平贵指引了一个方向。 当一个工程接近尾声时,所有木匠会聚在现场做最后的验收,所以如果说他们口中的彩楼刚完工,那么他便可能在彩楼附近遇到木匠。他急忙上前拉住那两位路人询问是哪里在建彩楼,几时建成。路人告诉他是相府三千金王宝钏要抛绣球招亲,在东南角搭建的彩楼,三日前就已告工,明日二月二就要抛绣球了! 王宝钏这三个字击中了他的心,他并不认识相府三千金,但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明媚如阳光的女孩,就是王宝钏。 他来到了彩楼外,他想知道王宝钏是不是那个女孩,如果是,他知道了她的名字,这便够了。 彩楼外围已然围满了人,而获得进入里圈资格的公子们也早早就站在了彩楼下方。 所有人都在等着三小姐的出现。 宝钏在相府换上娘娘御赐的凤冠霞帔后,便坐上了去往彩楼的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