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嫌疑。” 纪容尘似乎也有些愧疚,但身为男儿,还是纪衍和沈大娘子一同教导出来的男儿,他不能向一个弱女子递出任何气馁的情绪。 姜琬使劲点头,又问:“藏锋藏岳她们还好吗?” “挺好的,宋捕头只是不允许随便走动,没有为难。” 两人不能见太久的面,不过刚才那些话已经能让姜琬安心很多。纪容尘很快就被“请”了出去,监牢入口处,方才见过的几个狱卒还凑在一处喝酒,桌上的花生米和肉干都所剩无几。 纪容尘挥了挥手,等在门前提着篮子的小厮赶紧进来。 他从中拿出两碟干果、一碟烘了许久的鹿肉脯、一碟试样精巧的点心并一壶上好的老酒放在桌上,微笑道:“各位平日里辛苦,今天好不容易松快松快,我特地特地从家中带了些小菜,给各位下酒凑趣儿。” 狱卒们最喜这种有眼色的,闻言哄闹起来。 “大公子太客气。” “鹿肉给我尝尝,我好这一口。” “大公子做人没得说,要不要一起来和两杯?” 纪容尘微笑着摆摆手,“不了,新帝登基,对我家百利而无一害,家中母亲还在等着我回去一同庆贺,我就不久呆了。” “庆贺。”有人挤了挤眼睛,凑过来探听,“大公子家是拥立新帝有功么?” 纪容尘不动声色,“也不是。只不过陛下的性情想必大家都有耳闻,将来大晋同北族人必起战事,纪家毕竟武将出身,现下只等一个契机。” 有些东西只需点到为止,大伙儿作恍然大悟状。 “我就说嘛,历代定北侯都骁勇善战,陛下怎么会冷落功臣。” 纪容尘谦虚得很,“我们不敢妄自揣测,只能说纪家子孙都记得祖训,以血肉报国,不改忠心。说起这个,当初纪家之所以同姜家定下婚事,也是因为姜诚仁大人虽为文臣,却忠勇不落武将,家父与姜大人甚为投契。” 先前准备去欺辱姜琬的那两个狱卒面上一时不大好看。 纪容尘假装没见着,只继续感慨,“都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殊不知往往新帝继位后为了安稳老臣心多会嘉奖旧臣,姜大人生前在文官中颇有威名,倘若陛下想起来多问了一句,又知道姜大人的养女眼下还在狱中,如何安抚还未可知呢。” 言罢,他又摇了摇头,“今日欢喜,难免多言,这不过都是我一厢情愿的猜测,还请各位莫要挂在心上,我这就回去了。” 年长的狱卒接他进来,自然也要带他出去,等人走了,这些人复又讨论起来。 一开头自然围绕着姜家、姜琬,后面酒喝多了,连江山也指点起来,热闹得如同过大年。 自然那些龌龊心思也被收了起来,埋于水下,不会再掀起任何波澜。 很多人不知道,就在这时这刻,京城里已开始发生着足以让整个大晋震动的大事。 那位从先帝驾崩后就消失了的嫡皇子忽然出现,身后跟着一支精锐的军队,手里拿着先帝的私印,彻底毁掉了二皇子的登基大典。 据在场的大臣说,本来二皇子好武,平日里也会打打拳练练刀,看起来颇有大将之风,可嫡皇子出现的那一刻,一身银甲泛着寒光,犹如神兵天降,身后跟随的几位将军也气势如虹,完全压过了惊慌失措的二皇子。 几个时辰后,京城的天变了。 整个大晋的天也变了。 宫中那位委屈了几个月的太后守得云开见月明,同她的儿子一起成了最大的赢家。 青州的百姓们喜气洋洋地热闹完睡了一觉,醒来后才慢慢知道,合着昨儿登基的,不是二皇子。 这消息一层又一层地传递开来,大伙儿脸上都带着茫然,激烈地猜测嫡皇子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大晋将来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就连身处牢狱的姜琬都听了个大概。 所谓成王败寇,当年主张立嫡的大臣们翻了盘,至少在新帝初初登基的这一两年里,他们飞黄腾达,他们光宗耀祖,还不至于被鸟尽弓藏。 姜琬忍不住想到自己的养父姜诚仁,如果他运气好活到现在,得是如何风光? 同一片天空下,青州姜家的宅院里,姜凝雨将手里的信紧紧攥着。 这信是昨天入夜时从京城某处深宅里寄出,马匹跑了一夜并一个白天,赶着送到她手里的。 “准备一下,我准备给爹娘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