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容川才不信,鼻腔里哼出一声,“我看不只如此吧?” 眼见他那股子傲气又来了,姜琬也不知怎么,就想上去踩两脚,实在想着眼前的人算恩人,当初自己亦发了誓要多让他几分,才拼命忍住,只讽了一句,“那师兄觉得我还要做什么?不如师兄教我如何瞧师妹?” 你看看,你看看,这话里话外,醋意多浓。纪容川觉得烦恼,可烦恼之余,竟然还多了一丝丝一缕缕的愉悦。 徐子归戏谑地看他一眼,用肩膀挤了挤他,小声说:“甚厉害啊,容川。” 纪容川看起来很嫌弃,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姜琬这才明白他们都会错了意,正要说话,纪容川偏过头来教育她,“你一个小姑娘,别在这里听人胡诌,赶紧回家去。” 蹬鼻子上脸,这是姜琬对纪容川最新的评价。 “纪小公子,我是打算回家,如果不是你们拦着我,此刻我已出了书院的门。”姜琬似笑非笑,一口气终于忍不住,“其实我来凛山书院,除了读书,还真有别的事情。” 纪容川不知是个陷阱,直愣愣往下跳,“什么?” 姜琬笑得眉眼弯弯,“都说阮公子才绝天下,是个谪仙般的人物,我元宵节一见后一直挂怀,只想再见一面,既小公子认我是师妹,将来还请引见,以偿我夙愿。” 徐子归笑眯眯地凑热闹,“啊你说少宁啊,他同我们熟得很……” 一句话没说完,纪容川直接把他拉到身后,脸色不大好看,“你这是何意?” “小公子聪明绝顶,怎会不懂?” 好家伙,合着她不是为自己而来,而是为了阮少宁。 正憋闷着,姜琬又补了句,“这不是正合小公子的意么?” 纪容川无言以对。 是,她瞧上了阮少宁,不想嫁自己,这很好,可……可…… 总觉得身上哪里不痛快,好像是胸口,莫非那一胳膊肘撞得太狠了,以至于出了内伤如今还没好? 姜琬违背了自己“碰到纪容川的嘴要多让几分”的誓言,也有些懊恼,见他神色不好,说自己也确实要赶着回家,行过一礼后便带着姜珠转身离去。 纪容川看着她的身影被隔在书院门外,很想把她拉回来,把这一架好生吵完。 徐子归还在一旁支着下巴琢磨,“姜家这位姑娘很不错啊,虽然还未长开,却可窥见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且碰到咱们也不像好些个闺秀那样落荒而逃。容川,你有福。” 纪容川横他一眼,满腔火气有了出口,“我有福,与你何干?” “我不就是说说嘛,之前你还想退亲,退什么亲,若是我家给我定这门亲,明儿就把她娶回家……哎哟。” 徐子归背上狠狠挨了一掌,纪容川斥道:“朋友妻不可欺知道么?姜琬的玩笑,也是你能开的?” “之前我隐隐约约听闻有人不想娶姜家姑娘,哎,是谁来着?”徐子归一贯最多话,同谁的关系都很好,才不怕纪容川,“反正人家也不是冲你来的,是冲少宁,待会儿我就去告诉他。” 纪容川斜他一眼,“近来你很张扬啊。” 徐子归一把将他的肩揽住,奈何他个头没有纪容川高,还得微微踮起脚,“怎么,生气了?” “女子最重名声,你不要在这里胡乱开玩笑,姜家那个小丫头片子……日子过得并不好,你在这里说的话,传到她家里去,会给她惹来大麻烦。”纪容川肃容。 徐子归见他说得恳切,终是收敛了嬉皮笑脸,“我知道,我就是同你开开玩笑,在外面不会乱讲。” “少宁的事儿也莫讲。” 徐子归小声嘀咕,“你已经放出话去不愿娶她,如果少宁正好瞧得上这门亲事,也算救她于水火啊。” 纪容川简直要跳脚,“胡说八道,少宁怎么可能瞧得上?她,她是孤女,也没读过多少书。” “少宁不是那样势利的人,只讲究个眼缘。”徐子归拍了拍纪容川的肩,“你同少宁是一样的心思,只要寻个合心意的女子,万一这少宁,就喜欢这样的呢?” 纪容川连说“不可能不可能”,又强调了一遍以后不准开姜琬的玩笑,见周遭的学子都应了,才讲起书院里其他趣事儿。 少年人总是觉得天地间万物新鲜,碰到姜家姑娘议论两句,碰到别人同样会说上几句,很快就把姜琬忘在脑后。 唯有纪容川静下来后,脑子里蓦地就跳出那句话。 “万一这少宁,就喜欢这样的呢?” 想起来之前在望山面前俩人见面,少宁对姜琬似乎也颇为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