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气。 “看来是皮肉伤,没伤着骨头。那这样的话,用我这药酒活血化瘀,就已足够了。” 正是探手打算去接过方砚清手中攥着的药酒,贺七娘猛地想起他的“不习惯”,唇角才显露出来的一分笑意瞬时凝结,手也僵在二人之间,进退两难。 要将伤口处可能积存的淤血揉开,那可少不得去做那令他不习惯之事啊。 小狗崽儿乖巧坐在两人面前,尾巴在身后摇得都快显出残影。 许是见眼前这两个熟人都默默僵住再无动作,倒是它抢了先,呜汪呜汪地唤了几声,打破了眼前僵局。 “你自己试试,看用右手能不能好在这处使上劲儿。” “既如此,便麻烦七娘了。” 又是不约而同地同时开口。 只彼此话中的意思,倒是落了个大相径庭相对。 “那我便先自己试试。” 贺七娘不过犹豫了一瞬,身旁的方砚清已是缓缓举起药酒瓶凑到嘴角,说了句先试试后,便打算张嘴去咬酒瓶。 “你做什么?” 一把抢下酒瓶,贺七娘疑惑的视线看看手中的酒瓶,又看看犹自半张着嘴的方砚清,完全想不通他到底打算干什么。 总不能,他是打算喝了这药酒吧? 这打算告诉方砚清,这药酒是外用的,万万不可内服。 他却是轻甩了下右边袖摆,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我看七娘你似很是忌讳男女授受不亲,所以,我正打算自己先将那木塞咬开。” 那熟悉的心头一梗再度来袭,贺七娘眉眼紧皱,深吸一口气,认命地开了口。 “我来吧。你忍着些疼。” 将药酒倒在掌心搓了搓,待搓热之后,贺七娘正打算将掌心贴上那处红肿,又忽地停住。 “要不,我先去厨房给你寻双木筷子咬着?” “不用!你动手吧。” 方砚清语气重罕见的恼意取悦了贺七娘,她抿唇憋住笑意,趁他不备,将掌心一把盖上他的肩头,施力推揉起来。 虽说在彼此相贴的那一瞬间,二人都很是默契地连一点动静都没弄出来。 但贺七娘仍是被掌下那初次接触到的紧绷,弄得动作一顿,指尖该死地发起了抖。 咬牙将掌心按进方砚清的肩窝,随着他一下一下的倒抽凉气声,还有贺七娘使了全身力气的掌心,不消多时,倒也将二人之间那层若有似无的尴尬与羞赧搓了个稀碎。 等到贺七娘又加了一点药酒,二人先后适应了这不带任何情绪的肌肤接触后,倒还有了闲聊的心思。 “今天还得多谢你!若不是你的话,我还不知道会遇着什么。结果,我倒还连累你受了伤。” “无碍,只要你没受惊就好。不过,你怎的会在门上顶着那么一盆水?” 贺七娘推揉的动作微顿,然后又立马恢复正常。 “嗐!还不是那日官差说的那些话。我怕那匪人真会盯上我,所以这不就想着防患于未然吗” “对了,方夫子,你又是怎么会?” “哦,我同你一样,就想着防患于未然,所以留意了些。” “啊,这样啊......” 结束对话,贺七娘一下下为方砚清揉着肩膀,感受到掌下的肌肤,由一开始的沁润冰凉,逐渐变得滚烫。 就像,她自己的掌心一样。 小小的狗崽儿趴在二人身前,早将脑袋搭在交叠的前爪上陷入沉睡。 贺七娘看一眼呼呼大睡的小狗崽儿,勾唇一笑,继而缓缓开了口。 “下午得了商队的消息,我明日就得离开了。我得先去县城歇一夜,后日一早,便跟着商队一道出发。” “这小家伙,只怕是安排不上看家护院的活计了。我想......” 话未说完,方砚清却是隔着衣裳,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推揉的动作拦停。 他侧头望来的眼神,全无笑意。 冷淡得就像是沁了深山里的冷泉,令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想要问问他怎么了,贺七娘的腕子却已被他松开,并见方砚清先拢好衣襟,再伸手勾起那呼呼睡着的小狗崽儿夹在臂弯间,站起了身。 随着他的动作,贺七娘也一脸莫名其妙地站起身。 蹙起眉,她看向方砚清。 “所以,你便要将对你没用了的东西丢下,是吗?”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