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英气呼呼责备:“你不带孩子们回去,孩子们咋可能想要去?
!还不都是你的错!”
“是是是。”
程天源脸色低沉,淡声:“确实是有我的原因在里头,但我是真的不想回去。
妈,如果不是凌凌在村里买了那么多的地,时不时她得回去一两趟,我压根一次也不想回。”
刘英瞪眼嗔怪:“你还有脸说?
!那里毕竟是你土生土长的地方!”
“是。”
程天源点点头:“我从来没否认我是程家村人,我也没忘记程家村是我的老家。
这些年来,村里修桥建路,建老人院建幼儿园,只要村里人开口,我都会捐钱过去。
建设家乡我从不推卸,能有多少力气就使多少力气。
但我也有些心烦和心累,您知不知道?”
刘英撇开脸,不说话了。
程天源压低嗓音:“不管是村里的老邻居还是老乡亲,想着咱们的经济比他们好,但凡村里有什么事就认为咱们出钱是理所当然的。
不仅如此,妈您的老娘家那边也一样,每次打电话过来,不是要借钱就是讨要一些贵重的电器。”
刘英眼神躲闪,支吾:“那咱们确实比他们好多呀……帮帮老乡亲,不应该吗?”
“应该。”
程天源坚定点头:“我认为应该,但不该是理所当然。
妈,您的一些老亲戚借的钱,目前只还了一位,其他都是借了钱以后就不再联系。
我没向他们讨过钱,他们却在外头说我赚了大钱以后就翻脸不认人。
妈,我是农村出来的,我从不认为农村差,也不觉得程家村就差。
只是我们已经脱离了那边,该渐渐融入新的环境,换一换新观念和新思想。”
“你那是忘本!”
刘英嗔怪骂:“你是不是怪俺的老亲戚拖累了你?
是不是?”
程天源轻轻叹气:“不是拖累,只是觉得有些烦。
妈,我和凌凌的经济几乎是各自独立的,馨园里里外外的支出多数都是她在出钱。
我借老亲戚的钱,凌凌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
我以前心甘情愿借,谁知人家却以为我特有钱,不想还钱却说我翻脸不认人,然后断了联系。
次数多了以后,我就不怎么想回去了。”
“你自己不回,连你的孩子都认不得程家村了!”
刘英嗔怪道:“过年过节偶尔回一两次,拜拜祖先拜拜土地公,不挺好的吗?
俺跟你说过好几回了,你每次都假装没听到!”
程天源沉声:“是我自己不想回去。
我不想去,孩子们对那边陌生得很,怎么可能主动去。
不错,这点确实是我的错。”
“哼!”
刘英气得扭过头去。
程天源退靠在墙边,低声:“妈,村里这些年修桥建路,包括建山边的小公园,我虽然没法出力,但我都坚持出钱。
这二三十年里,村里大大小小的项目,咱们家都有参与,钱投来投去也接近上千万。
我是程家村出来的,我尽力帮助家乡建设,我应该还不算忘本吧?”
刘英狐疑瞪眼,问:“啥?
上千万?
有——有那么多?”
“嗯。”
程天源答:“我每次都有记账。
以前老村长在的时候,我掏几次钱回去支持家乡建设。
我跟他熟稔,当时掏的钱也不算多,所以我就没记上。
后来我们搬来帝都这边,每次只能汇钱过去。
我有一张卡专门用来汇钱去老家那边,算来算去已经八百多万。
建老人院的时候我掏了一百五十万,其他都是十几二十万,偶尔四五十万。
二十多年前前后后算下来,已经接近一千来万。”
刘英目瞪口呆,支吾:“……那么多?
你咋不告诉俺呀?”
程天源解释:“建老人院的时候,我告诉你了,只是没说具体数额。
您跟我说能掏就多掏点儿,我答应了,本来决定汇一百万。
凌凌当时也在场,说建老人院是好事,她自己又添了五十万下去。
其他都是修桥修路,最近一次是建山边的小公园。
我觉得没必要都告诉您,所以就没仔细提。”
“原来那么多钱了呀。”
刘英眨巴几下眼睛,低声:“都是好事,能做就做。
家乡的建设你帮了不少,人家不会说你忘本的。”
程天源好笑反问:“你刚不还说我忘本吗?”
刘英支吾:“那是因为你不常带孩子们回去!孩子们都不知道他们的祖籍在哪里,不懂老家究竟长啥样。”
“他们不知道便不知道。”
程天源答:“他们在帝都长大,自有记忆开始就在帝都繁华中心生活。
在他们的心里,他们认为帝都就是他们的家乡。
妈,他们连认都不认得程家村,你又何必逼他们?”
“不对!”
刘英教训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