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入。他们可不像瑟罗的商队一样礼貌,闯入城中后立刻随意地翻箱倒柜,劫掠物资。 留在地上的东西少得可怜,尤嘉听见他们粗鲁地询问粮食和女人的去向,爆发出肮脏的笑声。 她偏过头,漫不经心地嘱咐摩拉:“等到太阳落山之后,让其他地堡全部静默,一到三号大门打开吧。” 摩拉抬头看了一眼石板天穹上的缝隙,温顺地点了点头。 阿克曼是个身材壮硕胡子茂盛的中年男人,皮肤惨白,带着一只牛角头盔。 他来自东南方的绿蝰蛇兵团,是高级将领之一,军团占据着三座城镇,拥有广阔的训练营和数不清多少层的地牢,虽然没有牧场和农田,但是劫掠四边的村庄和过路的行商已经足够他们过得很滋润。 而灾季毁了这一切,害他不得不带着男孩们出来讨生活。虽然到哪里都是抢劫,但是在家躺着等兔子自己撞上来更合他的心意。 他命令手下们原地修整,派出斥候查探情况,搜寻人类的踪迹。 斥候们牵着寻血猎犬穿行在小巷里,大狗把鼻子贴在地面上,嗅闻人类的气息,企图找出避难壕的藏匿之处。好在矮人工匠在选址时把位置处理得相当隐蔽,它们暂时还一无所获。 一条猎犬路过阿克曼,被他烦躁地踹了一脚,在淤泥里四脚打了个滑。 它的主人是个年轻的小兵,连忙抱住它的两条前肢,小心翼翼地拖离了大将。 夜幕降临得很快,奔腾的火烧云和昏黄天空褪去,只剩下孤零零的、盐霜似的月亮。 劫掠是一件无法容忍耐心的事情,尤其阿克曼的军团穿过一片沼泽,忍受瘴气和天降淤泥,狼狈地来到这里。帐篷里的气氛焦躁、紧张、疲倦。有些人沉沉睡去,在梦中拧着眉心。 阿克曼拄剑站在草丛里,神色阴沉。 躁郁让他的牙齿隐隐作痛,喉咙像是堵着一团火,不断向上冒。 他闭上眼睛,想象猎犬找到避难壕的入口,他的骑兵们踏碎入口,一个一个把尖叫的女人拽着拖出来,声音响彻天宇,忍不住露出微笑。 别人的痛苦总是让他格外快乐,女孩子恐惧的尖叫在他看来比上等的竖琴还动听。 阿克曼喜欢不那么年长的女孩,这个“不那么年长程度”的解释权在他自己。就像有人喜欢开得最盛下一秒就要衰败的丰润艳丽之花,他喜欢小巧的、稚嫩的、还没有指肚大的花型,甚至没有张开的花苞......在这个被污染的世界,孩子是相当宝贵的,即使以他所在的群体,这也是个非常不堪的爱好。 但是对一个站得够高的男人来说,这一切都无伤大雅,即使教廷令人尊敬的大人们也会理解他...... 摩拉坐在控制室里,拉下联通一到三号地堡的总闸,听着令人牙根发酸的吱呀声,轻轻呼了一口气。 地堡的大门轰然洞开,等待许久的魔物们挥舞爪牙,群蛇般奔涌而出,教廷的经书里灭世的情景也不过如此。 它们潜伏在草丛里,姿态轻盈,奔腾的速度却比人造机械都要快。 如果在这个时候,神的眼睛从天上注视,就能看见数不清的嶙峋魔物潜藏在黑暗中的草丛,包围着圆心的人类营地,越缩越近,直到猎物无处可逃。 阿克曼听到了风的声音。 夜风从草丛树林岩窟呼啸而来,或许这注定是个风暴之夜。他揉了揉眼睛,却被草丛里一闪而过的光线吸引住,“那是......” 那是一条长长的透明丝线,隐藏得非常细致,如果不是月光照在线上,反射的光芒落尽他的眼睛,根本无从发现。 一镇鞭子抽打般的战栗爬上他的后脑。 在理智还没来得及回笼的瞬间,野兽般的直觉让他下意识地抽出火铳,对着丝线的方向射击。 完美的回应。 但是他失败了。 真正致命的不只丝线,而是它两侧面目狰狞的魔物,锈金的骨骼上覆盖鳞甲,头顶尖角,行动间骨骼咯咯作响。 就是这样两只魔物,以阿克曼无法抵挡的速度冲上来,和他擦肩而过。 他甚至什么还没感觉到,下一刻就跪在了地上,血像是喷溅的瀑布,热气一瞬间蒸腾,让他眼前被水面似的猩红覆盖,在短暂又漫长的时段里失去了意识。 疼痛很快就重新唤醒了他。 阿克曼低下头,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血泊,还有从膝盖为界,整齐的切口,露出血肉、骨骼、筋脉……出于惯性,失去的那半截小腿被留在了他的身后。 无数魔物从他身边穿过,奔向没有察觉状况的军团士兵,厮杀声海潮一样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