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完饭了,许桥温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好像说,今天中午和祖父一起吃饭?是吧?是吧? 碗中的饭不剩多少了,许桥温一时愣住,他祖父不会在等他吧? “温哥儿,你怎么不吃了?” 今天的菜有红烧肉,许家厨娘李婶儿做红烧肉很有一手,周其琛吃得满嘴流油。这么香的饭,许桥温居然能忍住不吃? “吃不下了吗?下次少让李婶儿给你少打点饭吧。” 说完这句话,周其琛继续与他的饭菜奋斗。 许桥温神色纠结,表情复杂难言,“大宝,我今天答应和祖父吃饭的,然后,我……忘了。” “忘了就忘了呗,找个人去给夫子说一声。” 周其琛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不就是没去吃饭吗,夫子那么大个人了,还能把自己饿着不成。就是,哪里好像怪怪的。 “不对啊,温堂叔,你没和厨娘说你要来吃饭吗?在膳房吃饭要提前说的,李婶儿根据人数做饭的,要不然很容易造成浪费的。” 哦哦哦,周其琛恍然大悟,他就说嘛。“是啊,在膳房吃饭要提前说的,我早上还特意来了一趟膳房。你这没说咋还能打到饭?” 许桥温尴尬微笑,“我也不知道。” 很好,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规矩,毕竟他没在膳房吃过饭。 他以为在膳房吃饭的学子,都是开学那会儿提前说好,交了钱就行。 一般膳房也不会做刚刚好的饭吧,总有人食量较大,需要加饭。或者那么一两个人有事耽误需要在膳房吃,过后补上那几顿饭钱就行,他还真没想过,在膳房吃要每天说啊。 周其琛以往都是家里送饭,今日来膳房也是直接来的,他就没多想。他没想到膳房这么人性化啊,想吃就来,不想吃也可以不吃。 许桥温有些懊恼。他今天这行为,不就是给人家李婶儿添麻烦吗? 看出了许桥温的懊恼,何路缓缓解释道:“没关系的,有些人饭量大,李婶儿会多做一点,如果有剩下的,会分给下人。” 这样做能保证即使有突发情况,学子们也能吃上饭。 学子们交的钱里除了食材费用,还有一部分是厨娘的工钱。除了学子们交的饭钱,许家会贴补一点,抵上那些被分给下人的饭菜的钱。 即使这样,许家还是有些许亏损的。 学子们吃得东西不算差,对农家学子来说更是比家中伙食更好。收取的费用又不高,采购也是跟着许家大厨房一起,食材能便宜不少,一般边氏分给这边的补贴银子更是只多不少。 这有些亏本的买卖,在私塾上了几年学的学子都清楚,何路也很感激夫子。 没添麻烦就好,他下午将钱送来就行。许桥温松了口气,他也有些回忆起来原文来了。 许及之所以这么贴补这些学生,便是盼着其中有人有本事了,能看在他的份上照顾孙子一二。这大网撒下去,总有人能中招吧? 更何况他儿媳娘家亲戚,他孙子外家那些兄弟,也会照顾他一点。他家也不靠这个赚钱,这么做,也就是留个保障。毕竟原文的许桥温实在是一个纨绔子弟。 这真真是哪都替他考虑到了。 许及这么做是有用的。学生成才的有几个,也有几个考中秀才,办了私塾教书的。 读书人最是尊师重道,要脸面。不论是惦念着那点恩情,还是不不愿被人说嘴,逢年过节总要提着些东西来看看他。 等他和儿子儿媳出意外死后,原主被人怂恿着赌钱,欠赌坊的银子大部分都用家产抵了。剩下那部分,外家兄弟正在赶来准备给他收拾烂摊子,那些学子也凑了点银子给他。 欸,这么说有点奇怪啊。 虽然外祖家的表兄担心原主继续赌,没说会帮他还钱,只是快马加鞭不停歇赶来清源县,准备将原主欠的钱还完,将姑姑家这唯一的表弟接回去养在身边教导。可是那些学子说了啊。 他们告诉原主说,看在夫子的面子上只帮这一次,以后再赌不会管他了。 明明原主最后没欠多少钱了,还有这些个人帮他。为什么他还会被赌坊的人打死。难不成原主没和赌坊的人说? 不可能,许桥温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原主都要被打死了,刘叔就是因为保护他而死的,他怎么可能死犟着不开口。 赌坊的人为什么要打死他?即使这些人有后台,打死人不担心进牢房,也没有打死原主的必要啊。 人没死还能从他那里要回来钱,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