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雕花的小竹门骤然拉开,站在船尾的杜清怡也在同一时间明白——自己今天是等不到江秦的回答了。
可是,天知道她多么想搞懂江秦后半句是要说什么。
可偏偏这么关键的时候,李宣儿却出现了。
“萱儿,你怎么来了?”
木门拉开,三人六目相对了一瞬,江秦就最先开口。
“我为什么不能来? ”李宣儿不答反问,有些娇嗔地杏眸轻扫了江秦一眼,然后二话不说的直接走过来。
等走到杜清怡和江秦中间的时候忽然站定身子,刻意阻挡两人的视线,有些气呼呼地双手叉腰,“我说找你们两个人半天是找不到,原来是躲到这里了。你们两个再说什么悄悄话,偏要背着我说,还让那个丫鬟挡着我。”
她说着,还伸手一指——指向船舱里,刚从甲板上爬起来的蓉蓉。
蓉蓉这时一手摸着屁股,一手扶着门框,站在门口,愧疚地看向杜清怡:“小姐,对不起,这位小姐的手劲实在太大了,我刚才没有拦住她。”
“没事,你退下吧。”杜清怡对蓉蓉摆了摆手。
蓉蓉不走,警惕地瞟了一样李宣儿,意有所指地说:“奴婢就守在这
里吧,这里有些人气大得很,奴婢怕小姐您出什么事情。”
“没事的,有江公子在这里,不是有什么事情。”杜清怡抬起手,对蓉蓉略一摆手,“去吧。”
蓉蓉颔首领命,离开之前还是不放心的又看了李宣儿两眼。
李宣儿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了一眼,高傲的像一只开了屏的花孔雀。
等蓉蓉退下后,船尾的甲板上只剩下了江秦三人。
一时间,气氛有些古怪。
三个人呈现一种三足鼎立之势,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杜清怡踌躇了一下,捏了捏手里的帕子,还是决定第一个开口解释:“萱儿姑娘莫要生气,的确是我让蓉蓉守在那边的。”
李宣儿听到这句,冷嗤了一下:“我就知道是你。”
杜清怡赶紧继续说,“绝非有意,之势有一些话,想私下跟江公子说,原本……”
李宣儿懒得往下听,直接打断:“我不想知道你要跟我表哥说些什么,反正你要说的那些,我猜也猜的出来,才认识几天啊,就表现的这么直白,我都替你脸上躁得慌。”
“萱儿!”李宣儿嘲讽的话语一出,立在旁边的江秦就轻声呵斥,“没大没小,你为何总是
这样?”
李宣儿身子不满的扭了一扭:“表哥,我说的也是事实啊!”
“再顶嘴一句,我立刻叫船夫返航,把你送回清心别院。”江秦板起脸孔,发出警告。
李宣儿立刻噤声,沉默了一下,又在脸上扯出一抹笑容,蹦蹦跳跳的走到江秦身边,又跟江秦嬉皮笑脸起来,“好了表哥,我知错了,等下我就给她赔个不是,你也别生我气啦。”
说着还摇了摇江秦的胳膊。
江秦低声道了一句放手,李宣儿似乎吃准了江秦脾气好,就是抓着不放,“你不生我气了,我就放开。”
“我并未生你气。”江秦无奈道。
李宣儿看自己目的达成,这才满意地松开手,转身走到依然是站在船尾的杜清怡面前,定住身子,双手上下交叠的贴在小腹处,对着杜清怡福了福身子,“清怡姐姐莫要怪罪,我这人就是我表哥说的,在家里被我娘亲宠坏了,所以一看到丫鬟拦住我,我这脾气也就上来了,有些口不择言了。”
说完,又是福身行礼。
李宣儿又是主动道歉,又是多次行礼的,杜清怡身为名门望族的嫡女,又是双十年岁,还真的能跟一个才十四五的小丫头计
较吗?
虽然心里仍然对李宣儿打断了刚才的关键谈话有些不快,可脸上还是露出了得体的微笑:“不碍,是我的过错,这船本是大家一起游湖所雇,怎能由我一个人随意安排别人进出。冒失的人,是我才对。”
“好了,这个事情不必再计较对错了。”
江秦似乎不想在提及刚才的事情,说话的语气恢复温和:“走把,到前头去看看青青姑娘垂钓的成果如何。”
“她垂钓?”李宣儿提起这个立马来了兴致,重新凑到江秦身边活泼地说,“顾青青跟我吹嘘自己多么会钓鱼,谁她们家是有一个大鱼塘的, 结果钓了半天,只钓上来一只大乌龟!”
李宣儿连说带比划,双手的拇指和食指张开,比划出一个海碗的大小,“那乌龟有这么老大个,看起来至少有十来斤重,我带你去瞧瞧。”
很快,三个人行走的距离就越拉越远了。
江秦已经被李宣儿拉进了船房里,穿过宽敞的长条形船厢,已经快要走到船头。
而杜清怡则走在最后面,保持着一丈多的距离,满面愁容的看着走在前面的两个人,心中无限失落。
当地江秦刚才想要跟自己说的是什么?
今天想要再问定然是没机会了,只能等下次再问了。
……
八百里外。
一处空旷无人的荒野之地,远处青山层层叠叠,连绵不绝。
马车队伍在一处巨石山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