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酒坊门口垂头丧气的几个伙计一看到终于有人进来了,纷纷站起身迎向门口。
可走到门口之后,三个人又纷纷愣住了——来人竟然是一个竖着马尾发髻的一个年轻女人。
酒坊中多以男性酒客为多,很少有女子过来打酒,即便有,打的数量也不多,不算什么大火。
三个伙计有些失望,但还是强撑笑脸上前询问:“这位客官,您是要酒喝,还是要给家里的亲人打酒呢?”
“我不是来打酒喝的的。”
站在门口的秦月夕微微昂首,挑目将整个酒坊环顾一周,语调淡淡地继续说:“我是来见你们家掌柜的。”
又是一个来找掌柜的?
今天真是出了什么邪了。
怎么来个人都要见自家掌柜?
三个伙计全部愣住,接着面面相觑,都不敢率先开口,只怕上门的女子又是第二个酒混子张三。
“怎么,你们都哑巴了?”
秦月夕视线瞬间扫回到三个伙计身上,“一下子又不会说话了?”
“不是不是,我们……”还是年长的伙计最先反应过来,陪着笑脸走到秦月夕面前,“不知道您找我们家掌柜的有什么事啊?”
“我是整
个月夕酒坊的大东家,外面的人都喜欢喊我‘秦老板’。”秦月夕一边说着,一边径直走向里面,随意地坐在了一张榆木圈椅上,“这是我的私印。”
坐在椅子上后,秦月夕从腰间解下一个绛紫色的荷包,打开荷包,里面是一枚拇指大的青玉雕刻出的瑞兽印章。
青玉的上半身是一个四脚瑞兽的模样,瑞兽脚下还踩着一大片祥云,瑞兽雕刻的惟妙惟肖,一看就是最好的匠人打磨雕刻出来的。
莫说是玉了,就是光这个雕刻的工钱就不是一般人出去的起。
秦月夕将印章的底部翻起来朝上,给几个伙计展示。
几个伙计上前仔细一看。
只见印章底部标准的刻有楷书形体的四个大字——月夕商号。
“还真是……”
看到印章后,年长的伙计点点头,“我在咱么掌柜给的票据单子里见过总店那边发来的票据,上面左下方就有这样的,刻字没错,而且这印底部清晰,连印章边缘连枝纹都做出来了,不像是假的。”
“这是我每次下达给店铺各种票据,或者是契书时,一定会用的私印。见此印章,如见我本人。”秦月夕给将人展示过印章后,将印章重
新收入荷包里,淡淡的语气里透着三分不容置疑的命令,“快去把高健叫来见我。”
“是是,东家您坐在这里稍等片刻,小的马上去后院给您把高掌柜喊过来。”年长的伙计立马对着器乐系点头哈腰,然后看向最小的伙计,“别傻站着了,快给咱们东家上店里最好的茶水来。”
小伙计哦了一声,赶紧也跑到后堂去烧制茶水。
店里只余下了另一个较为木讷的伙计,傻愣愣地站在秦月夕身旁,拘谨地低着头不敢说话。
大概过了一会,秦月夕听到从后堂那传来了高健的脚步声,以及高健的自言自语:“这个该死的秦月夕,怎么来的这么快?”
听闻高健的自语,坐在前面大堂上的秦月夕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好个高健啊,自己当初听着老掌柜的举荐,给他机会,把他从一个普通伙计直接升成了店里掌柜,按照掌柜月钱的市价高出一倍月钱,给这些掌柜。
寻常店铺的掌柜,一个月也就拿个三五十两银子的辛苦钱。但凡事她店铺里的掌柜,她都是干满28天就算一个月一百两银子的工钱,其余两天全当做假期福利了。
这样的优待,竟然还养出了高健
这样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她若是不给高健一个教训,实在对不起自己给他开出的这些白花花的银子。
静等几秒后,高健总算是从后堂钻了出来。
脚步缓慢地走进了前堂,看到坐在屋子中央的秦月夕后,本就泛黑的脸色变得更黑了,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有些敷衍地抬起双手,给秦月夕做了一个虚礼。
“见过东家。”
“免了,我可不敢受你高健的礼,你之前在蔚城的掌柜会议上,那样对我不满,我还以为你回到店铺会自己主动离职呢。”
秦月夕笑着调侃了一下,眼神却冰冷似霜地凝着高健。
这段时间,高健受伤的嘴虽然已经上过药了,可嘴唇还是高高肿着,看起来像是挂了两根香肠在上面。
可能是觉得自惭形秽,高健一直低垂着眉眼,不跟她对视;“东家说笑了,我那不过是对你之前给出的福利心存质疑多说了两句,我给酒坊签订的工期还没到时候呢,哪能直接走人呢。该不会是,东家对我心有不满,觉得我在蔚城跟你抄家,驳了你面子,所以想要把我赶出去吧?”
“怎么会?”秦月夕身子往后一靠,气定神闲地坐在圈椅上,云淡
风轻地道,“若是个人,跟我吵嘴几句,我都要记在心里,那我开商号,做买卖这么久,不就早就气死了。”
高健依然低垂着头,这句话倒没有接。
秦月夕的左手搭在圈椅扶手上,状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