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二楼楼梯口处站着的那一抹瘦高如同竹竿一样的身影,秦月夕微微讶异。
这两层楼的铺子不是萧承乾的产业么,怎么会在这里看到五皇子的亲戚邢远?
二楼楼梯口出处,邢远穿着华丽的流云纹的斜襟长袍,手上还拿着一匹纱布,似乎正要跟身边的工人说话,看到秦月夕后也是面露诧异,“呦,真是好巧,居然在这里遇到姑娘。”
“什么姑娘,我已经嫁人了。”
底下,秦月夕收起脸上疑惑,面无表情地开口提醒。
邢远往后仰头,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点头道,“是呢,这几日一直忙着手里的差事,都昏头了,忘记姑娘你,不不,忘记秦老板已经嫁人了。”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邢远开口改了称呼,但依然没有称呼她为‘顾夫人’。
秦月夕眸光冷了一下,压下心中的不爽。
她已经不在是前世那个,心有不快就可以用武力解决的独行杀手了,而是身兼重任,还要顾忌顾家的秦月夕。
今天来美容院更不是来和人拌嘴啰嗦的,只是来看美容院装修进程,查漏补缺的。
深吸一口气,秦月夕礼貌的脸上挤出一
抹微笑:“不知道邢老板今天过来,是所为何事?”记得他家是做京城最大的绸缎生意的,在看他手里那一批和楼下大堂悬挂一致的纱帐,难道这装饰用的料子,都是他提供的?
正猜测着,就听到邢远笑着回答:“秦老板最近是事多繁忙,看来是忘记在下了。在下是京城里开绸缎庄的,您店铺所用的一切绫罗绸缎物品,皆是在下的彩绸堂提供的。”
“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秦月夕笑着询问。
楼梯口那边的邢远已经趁着她询问的功夫,把手上的一批布料交给了身边的工作,提着长袍前摆踱步顺着楼梯走下来:“太子殿下倒没有直接过问这些事情,安排了府中管家操持。我家本就是开绸缎生意的,全京城最好的料子都在我的庄子里,既然是太子也参与了美容院的开办,自然什么东西都要用最好的。”
邢远一边说一边走下来,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秦月夕,笑呵呵道,“我家到底是在京城也有人脉,管家自然就把这差事想到了我头上。正好我从苏州那边新得了一车好料子,是去年纺织女工们才研究出的新料子,叫做月影纱,纱料薄如蝉翼,可以透光,拿来
挂在美容院的四处窗户上,看着飘逸也不挡光。”
原来如此。
秦月夕尽量忽略他那一道烦人的视线,转头看向了身边悬挂在小窗上,从房顶垂下来的一条水烟色的轻纱。
的确挂上这些纱料,看起来飘逸十足,也有贵气,适合京城里那些贵妇人们。
只是看料子,价格也不菲。
“秦老板,我也是今天顺路来瞧瞧店里的伙计来装的怎么样了,没想到就正好和你遇到了。”
看秦月夕没有说话,邢远已经从楼梯上走下来,站在她面前主动开口了,“还记得上次和秦老板初见,是在鲁国公府上,当时那老公爷还说要宴请我们一同吃饭,只是当时秦老板走的过于匆忙,邢某人一直感慨无缘再聚。没想到今天就正巧遇到了,那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等下我们一共去附近的八角楼吃一顿便饭?”
“不用了,实在抱歉,我今天也是抽空过来看看美容院的布局陈设,眼看店铺就要开张了,我这店名还没有起,人手也没有到位,要忙的事情多得很,吃饭还是改日吧。”她客气地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原本还想去二楼看看装修的,却这么晦气的碰上了邢
远,只能改天再看了。
结果她才刚转身走出两步,身后的邢远就立刻抬脚紧跟着她,一双三角眼直勾勾地瞧着她隽秀的侧脸,在她身旁继续道,“秦老板当真是今天一点空也抽不出来吗?邢某人很欣赏秦老板这样仗义直率的性子,只想交个生意上的朋友,若您中午不得空,那晚上呢,邢某人愿意在八角楼晚上设宴,请……”
“邢老板,真的没时间。”
秦月夕不想再听下去,脚步一顿,转头郑重地看向邢远,“我今晚还要忙着去城外接从老家那边派来的美容技师,今晚还要安顿他们的饮食住所,别说今晚,就是过四五天也不一定有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真的不必请客。”
秦月夕说完这句,眼神漠然地看着他,又冷冷补充了一句:“还有邢老板,我再次提醒您一下,我已经嫁为人妇了,虽然大晋没有律法规定女子不可以经商露面,可背着夫君与其他男子共处一室,也是有违礼仪教法的。等美容院正式开业,必然会设宴邀请众宾客,到时候也会给邢老板亲自送上请帖,你我就不必私下一起吃饭了。”
说完这些,秦月夕收回视线,目不斜视的看
向门口,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独留邢远站在大唐中央,看着秦月夕离去的背影,双目痴迷,甚至还微微闭目使劲嗅着空气中留下的秦月夕身上的余香,“佳人离去,香味犹存啊。”
深吸了几口气,一直到空气中那抹淡淡的茉莉花的味道彻底淡去了,邢远才睁开双眼,眸光一暗,眼底闪过一抹阴狠,“越是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