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夕离开的时候,真的把青蔷一个人给留下了。
要是按照她以往的性子,根本就不会再用青蔷了,她经不起太大的风浪,心理素质这么差那就担不起大任。
不过她现在还是给了青蔷最后一个机会,只要这个坎她迈过去了,后面才是康庄大道,以后的路才能走得更宽。
而在此时,鬼手李却在郦城的陶然楼的一座贵宾房里,透过临街的窗户往下看。
他的对面站着一个人,双手恭敬地在胸前交握,就连头也是微微下垂着,像是在准备聆听鬼手李的训斥。
“你已经像木头桩子似的,在这儿杵着半天了,怎么,不得到你想要的结果,就不打算离开吗?”
鬼手李终于说话,声音懒洋洋的,却又丝毫不掩饰话语中的冷意。
“李先生,我的来意是瞒不过您的,原本我是想跟您说些别的,再慢慢把我的来意说出来的,但您的性子我还是记得的,所以……”
那人正是龙鱼舫的舫主白栩,他原本想着鬼手李根本不会见他,没想到这个请求就然被答应了,这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也忍不住生出一丝期待来。
在见面之前,白栩想了
许多开口的方式,也想到了或许 鬼手李见他就是为了劝他主动对秦月夕认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又该怎么应对。
在真正见面后,一直到现在二人才真正地说了第一句话,在这之前都是沉默着,一个看风景,一个则低着头仿佛是在悔过。
“ 你明知道我和秦月夕的关系,还想做无谓的尝试,是想让自己死心,还是抱有一线侥幸的希望?”
鬼手李看着白栩,玩味地说。
“您不是也愿意见我了吗?说实话,我以为您根本连见面的机会都不会给我。”
白栩苦笑了一下,应该说鬼手李的两个说法都是正确的,他是存有着一丝侥幸,但也是为了让他自己能够死心。
而他的一丝侥幸也是因为鬼手李肯见他,这才悄然生发出来的。
“当初的事我不想追究什么,毕竟谁也无法预料到今天,但是现在的局面倒也不是完全无解,只是看你自己怎么抉择。”
鬼手李的话让白栩脸色一黯,心也跟着沉下去了。
果然,奇迹之类的东西是不存在的,所以他现在可以彻底死心了。
“李先生,我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没
有人比您更清楚,我想请问您,若是您遇到这样的事,有可能会把自己的一切拱手相让,然后屈居人下吗?”
“我是受了您的恩惠没错,但是现在家业都是我风里雨里,厮杀挣扎换来的,李先生我为了重振白家,什么都能豁出去,难道我做错了吗?”
白栩不甘心就这么沉默着离开,所以把心里的话一股脑儿地都说了出来。
“谁说要你把一切拱手相让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虽说你以前针对过我妹子,但也是有原因的,她不会对你多做追究。”
“但是你现在做出的种种,却是你主动选择了与她为敌,这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鬼手李说话的时候,也看到了白栩眼中闪动的不甘,心中暗自叹息一声,知道今天的这场见面确实没有任何意义了。
白栩已经在这个郦城地头蛇的位置上坐了太久,根本忍受不了屈居第二的可能性,哪怕明知前面的是万丈深渊,为了维护住他的既得利益,也不惜跳下去。
“李先生,现在顾少夫人只是把花琅分店开在郦城,以后呢?她怕是想把这里做为她的总部吧?更别说她的鱼塘里
出产的鲜鱼已经抢走了我的给高端客户,您能替她保证,以后她在郦城站稳了脚跟,不会扩展她的渔业生意?”
白栩提出了一个极为尖锐的问题:“到时候,是让她抢走我所有的生意,还是让她把我吞并下去,从此成为她的附庸?”
“我一个堂堂白家的家主,要成为别人的附庸?李先生,我自问做不到。”
这个问题被摊开来说,就等于将双方的矛盾挑明了放在明面上,确实如白栩所说,他若是听从了鬼手李的建议,那么结局不是屈居于秦月夕之下,就是一点点被蚕食殆尽。
对白栩这样尝惯了由他来支配一切的人来说,又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转变。
“既然如此,那我想应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可以走了。”
鬼手李摇摇头,双方的矛盾不可调和, 他当然不可能站在白栩这边,所以就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李先生,您一定要插手吗?您对我有恩,我实在不想对您刀剑相向。”
白栩最后的一句话,让鬼手李原本正准备拿起茶杯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看向他,冷冷地说:“你在威胁我?”
“没有,李先生,我并
没有在威胁您,我只是……我只是在请求您。”
白栩还是第一次见到鬼手李这副表情,下意识地解释了一句。
“无所谓,不管是威胁还是请求,你应该知道结果就只有一个。不管你想做什么,做就是了,我都接着,现在,你可以走了。”
这回鬼手李没有再留任何情面,而是直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