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夕是遭了顾师傅的厌弃,一直到她最后离开农庄都没能再见他一面,更不用说还能有机会说上一句话。
李天赐知道秦月夕也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担心她受此冷落心中有气,有心想要劝抚两句,却又不知该怎样开口才是。
“天赐小哥,看你这忧心忡忡的样子,是在担心什么啊?”
秦月夕没事人一般地跟他打趣着,仿佛刚才那个被鄙视轻视的人不是她。
“顾夫人,顾老师不知道您的本事,他是爱才惜才之人,与家师一样,绝对不会故意刁难或给您脸色看。”
李天赐努力地替顾师傅解释着,努力的样子让秦月夕看得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你就把心放回到肚子里去吧,有才之人难免会有傲气,更何况我也确实与种植一道并无知晓,却又跑到顾师傅面前放言能治好他都治不好的果树,被人轻视也是我自找而已。”
秦月夕很有自知自明,若非她手中握有灵泉水,也不会有这样的底气来班门弄斧,换了她是顾师傅的话,恐怕会直接将人打出门去。
“顾夫人这是心胸豁达,在下实在自愧不如。”
李天赐见她神
情不似作伪,一颗心才算慢慢放下来。
他原本是好心想要帮忙,可不是想最后反而好心办了坏事。
秦月夕笑而不语,转头去看车窗外的风景。
如果速度够快的话,也就这一两天就能看到效果了,反正她早就做好了多待几天的准备,家里也已经交待过,就当是忙里偷闲休憩一下好了。
李天赐将秦月夕送回客栈,并没有多留便直接告辞了,他还要早些回去将她的口讯转达给师父鬼手李。
秦月夕目送他离开之后正准备转身进客栈,忽地回过身来,眸光如电地直盯向某处。
一个人影倏地缩回头去,只可惜他的反应再快也快不过秦月夕,还是被盯了个正着。
“陌生的面孔?难不成又是跟顾梓晨有关?”
秦月夕想起她曾经在县城被人跟踪过的经历,当时她还是借助袖箭甩掉了那个人,但是这回这个人盯梢盯得有些太明目张胆了,目光居然一直盯着她不放,这样不被人发现行迹才怪。
“回去先问问顾梓晨好了,万一真是跟他有关,那也早做防备才好。”
秦月夕打定主意之后就进了客栈,不再多做理会。
在
转角的小巷里,一个男人后背紧贴着墙壁,心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一双眼咕噜噜地乱转着,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不是吧,那贱人隔着这么远也能发现我?不不,她肯定没认出我来,不过是巧合往这边瞄了一眼而已!”
他胡乱地自言自语着,半晌不见秦月夕追到这边来,这才鬼鬼祟祟地探出头去,看到客栈门口已经没了人影。
“呼,我就说那贱人眼没有那么尖,不过是碰巧而已。”
他抬手用袖子在脸上抹了一把,立刻蹭了一袖子姜黄和炭灰的颜色。
“啊,糟了,怎么给蹭下来了。”
他将头上的帽子又往下拽拽,挡住眉眼,双手拢进袖子里,缩着脖子快步顺着墙根溜了。
一路上他都放在大路不走,专门往那小巷子钻,还不时回头瞅着,生怕身后跟上什么人来。
好不容易摸到一户人家门口,他又左顾右盼一番,确定无人跟踪后才推开门一头扎进院里去。
这边是平民区,一色灰色低矮的瓦房。这座院子里横七竖八地搭着竹竿,又挂着花花绿绿的衣服,看起来显得拥挤又杂乱不堪。
男人
进了门把帽子一摘,又随手从架子上扯下一件衣服,将脸胡乱擦了一把,露出一张尖嘴猴腮的脸来,却正是那个从村里跑掉的泼皮李全。
他把衣服又搭回到架子上,走到水缸边舀了一瓢水一口气喝干,才抹上嘴巴,院门又开了。
进来的是个膀大腰圆的汉子,长相有些粗陋,一身布衣上沾满了油渍,手里还推了个车子,看样子是收了摊子回来的。
“李哥,今儿回来这么早呢?”
他看到李全先招呼了一声,眼神就往他手上扫,见他两手空空的,眼一瞪,脸立刻就沉了下来。
“怎么,你在外面吃够了酒,就把兄弟我给忘了?好歹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你,就好这么一口,还需得我日日跟着要?”
李全连忙把手中的水瓢扔掉,陪着笑脸凑了过去。
“刘兄弟,你看看,哥哥也不是故意的,刚才上街遇到个讨债的冤家,心里一急忙着躲避,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他又在身上摸了一气儿,犹豫着捏出了半吊子钱,手指在钱串子上捻了几下,解出十几枚铜钱来。
“这样,兄弟你再辛苦一趟,买点儿酒菜回来,我陪你喝上几盅
,你也消消气。”
那汉子眼见了钱,脸色一换,又眉开眼笑起来,劈手就夺过来掂了掂。
“哥哥这是话,我这做弟弟的跑一趟不是应该的吗?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说着,他把手中的推车一丢,转身就往门外走。
李全笑眯眯地目送着,等院门一关他的脸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