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正目光扬起,静静的看着,背对自己的沈卓。
有那么一瞬间。
似乎回到了曾经的戎马岁月?
那些年的他,刚正不阿,光明磊落,谈不上什么两袖清风,完美无瑕,毕竟这个世道,本身就不存在什么所谓的圣人。
但,那时候的他,确实有着很多的闪光点,为同僚,为朋友们,津津乐道!
只可惜,时光能改变太多的东西,能轻而易举改变一件事物,也能轻而易举的改变一个人。
孙正也记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名与利,逐步展现出莫大的野心和觊觎?!
同样没想到,当年嫉恶如仇,活得坦坦荡荡,活得为问心无愧的他,也会为虎作伥,为非作歹?
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哎。”孙正叹气,五指倏然收紧,他眯起眼,神态在这一瞬间,变得不一样了。
现场,似乎有着一股无形的寒气,笼罩在众人的头顶。
刹那间。
他迅速抬头,目光里,似有杀光闪现,“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王鸣,何霄,韩单几乎在同一时间,警惕起来,这位在东泰本土,威风八面的中青代领军人物,已经很久
没有展现出,这么强的气势了!
这是打算?
“孙兄,我等联手,还怕动不了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
“你点个头,老何今天陪你生死与共,绝不退一步。”
何霄向来是暴脾气,而且与孙正关系极好,现在老大哥,都有了动手的打算,他有岂能坐视不管?
孙鹤跪在地上,长出了一口气,但凡父亲铁了心保他,这个世间,还有谁,能杀的了自己?
然而。
下一秒。
孙正毫无征兆的精神疲惫,目光涣散,像是在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以致于,整个人都萎靡了。
“对不起。”孙正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朝着沈卓诚恳致歉,然后果断放弃了自己,可笑的念头。
沈卓道,“你这辈子,就没反过我。”
“是啊。”孙正不可置否,点点头。
稍微顿了顿,孙正继续道,“以前是没想过,现在是不敢。”
哪怕,眼前这个人,已经跌落神坛,已经没有了昔日里的辉煌,可……,他还是那个从大雪域走下来的王!
他还是那个……,沈卓!
和这位昔日里的顶头上司,硬碰硬,他没有一丝半点胜算!
“
爸,你还跟他啰嗦什么?”
“他要我死,要我这个你唯一的亲生儿子死啊,你还跟这个不近人情的家伙,客气什么?”
孙鹤挣扎着就要起身,给这样的人下跪?他配吗?
孙鹤实在搞不懂,自家父亲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哪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寄希望于协商?
还寄希望于这个家伙,关键时刻,能放过他们一马?
如果真的念及情义,他孙鹤,此时此刻,也不至于跪在这里,将自己,将老父亲的颜面,丢的一干二净。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孙正呵斥,哪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自家这个儿子,还是看不清楚状况。
若是动用暴力,又或者武力,就能轻而易举的解决麻烦,他孙正,何须畏畏缩缩,进退维艰?
“爸……”孙鹤哀嚎了一句。
沈卓没闲工夫搭理孙鹤,他言归正传,询问孙正,“这么说,你承认自己从头到尾都知情?”
“而陈家三口,均是死在你儿子之手?”
孙正紧咬下唇,一言不发。
孙鹤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扯了扯自己的脸皮,如果不是沈卓旧事重提,他都快忘了,这一家三
口。
而,何文涛先前之所以那么大反应,无外乎这场陈年旧案,自己非但是目击者,并且是参与者之一,是跟着孙鹤后面的最大帮凶,没有之一。
当初,是何文涛偶尔发现了貌美如花的陈素素,进而动了坏心思,将这个堪堪步入社会没多久的女人,引荐给了孙鹤。
只不过,没想到那个女人,如此刚烈,不识时务,非但油盐不进,还数次冒犯自己的尊威。
在遇到这个女人之前,无论是孙鹤还是何文涛,都坚信不疑,这个世界,没有钱办不到的事情。
可在陈素素跟前,他们吃了闷头亏,也是头一次发觉,钱,并不是万能的。
“那个贱人,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孙鹤紧咬牙关,提到这件事,就是一肚子鬼火。
只要陈素素点头,乖乖从了自己,他堂堂孙家大少爷,给她一辈子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完全不在话下。
“不怪你?”沈卓挑眉。
“呵呵。”孙鹤冷笑,语气凛冽竟然还挺理直气壮的,“我许诺,会给她一笔这辈子都赚不到的好处费。”
“可她就是不从,这能怪我吗?明明是她自己不识时务,选择找
死!”
沈卓故作不解,“她为什么要从你?”
“因为你是富家大少,她就一定要乖乖听你的话?”
“因为你是富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