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双手合拢于一处,目不转睛的,安安分分的冲着蒋生微笑,中途一言不发,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可,沈卓越是这番姿态,蒋门神心里越是没底。
若是沈卓态度激烈,甚至抱着鱼死网破,和他蒋门神死磕到底的心态,这件事,还能好处理。
然而,他并没有。
他全程坐在那儿,始终保持着淡雅的姿态,哪怕他这位来自蒋氏的名义上的掌舵人,已经呈现出了暴跳如雷,硬刚一场的狂妄气焰。
“你……”
蒋门神深入一口气,迫使自己镇定下来,他在思索,自己这样的决策,是不是最优选择?真到了不得不硬刚到底的地步了?
他在东泰混迹这么多年,见惯了大风大浪,也见多了无数的后起之秀青年才俊,可类似于沈卓这样的,还是头次碰到。
这仅仅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啊,何至于,养练出这么惊世骇俗的气场?让人看一眼,便是过目难忘!
哪怕蒋门神,都无法在这一刻,通过自己远超常人的眼力劲,看穿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的虚实。
不!
应该有一个人看出来的,他堪堪出现,就大致猜测到了沈卓,高不可攀,完全不是他蒋氏这个级别,能招惹的。
故此,选择了第一时间服软,选择了主动认怂,选择了在众目睽睽之下,认错以及道歉!
只不过,蒋门神非但不认同的他的所作所为,甚至公开场合,将这个人,狠狠的斥责了一顿!
蒋流云!
他的亲生父亲,他那一手拉起蒋生家族的亲生父亲。
前三十年,他的父亲蒋流云,在东泰市只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小辈,几乎一步一个脚印,带着蒋氏起飞。
须知,开辟疆土者永远比后来者更为伟大,因为从无到有,远比从有到越来越有,更难办到!
而他的父亲蒋流云做到了,成功的做到了。
既然如此,蒋流云怎么可能是个昏庸无用的老糊涂蛋?他的阅历和眼力劲,应该比他蒋生更犀利。
再者,又怎么可能,一辈子强势铁血,魄力无双的家父,临老了,竟然抱着身败名裂,颜面扫地的风险,做出这番令人大跌眼镜的举措?
除非,除非……
嘶嘶!
刹那间,蒋门神感觉自己的心口很不舒服,下意识瞧了眼,老老实实跪在地上,已经凸显老态的父亲。
“父亲,还跟这个连站起来都不配的家伙,啰嗦什么?”
“这里是我们蒋氏的地盘,强龙难压地头蛇的道理,自古由来,您何须顾虑重重?灭了这小子,壮我蒋氏门威!”
蒋天纵太想将沈卓踩在脚下了,太想,太想了,他连一刻钟都不愿意等。
若不是这个小子,彻底糊涂的老爷子,怎么会当众场合之下,狠狠得掌掴了自己三个响亮的巴掌?
若不是这个小子,他堂堂一介名门大少,何至于,受尽了人格侮辱?
若不是……
蒋天纵越看沈卓越不顺眼,越看越不舒坦!
他很希望,沈卓此时此刻,狼狈的跪在自己的脚下的场景,更希望,后者努力道歉,努力求饶的模样!
“父亲……”蒋天纵瞧着蒋生沉默不语,耐不住性子,又催促了一句。
然而,蒋生默不作声,完全没将蒋天纵的催促和提醒,放在心上,他只是默默的,冷静的打量着沈卓。
越到了即将动手的阶段,蒋生越是平静了下来。
饶是蒋天纵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着,这位在东泰市举足轻重的中年男人,也是充耳不闻!
“究竟是谁他妈,吃了雄心豹子胆开始无法无天了?敢在蒋家头上放肆,真觉得,这东泰市本土的势力,都是软柿子吗?”
“真觉得,自己可以在东泰市为所欲为?然后全身而退?”
正当两方紧张对峙,僵持不下的关口,有一道僵硬,沙哑的怒斥之声,突兀的传入这座酒店。
沈卓眼睛一亮,然后好奇心大盛,从蒋门神的头顶跃过视线,就这么一边歪着脑袋,一边漫不经心的打量着来者。
一位约莫五十出头的中年男子,身材矮小,倒是双臂雄浑有力肌肉发达,头发竟已花白如雪。
五官异常粗糙,浑身肌肤都呈现蜡黄色,尤其是眉心的那道显目的疤痕,为他添加了一抹凶神恶煞的气势!
来了个狠茬子?
至少,这具面相确实能唬住人,不单单能唬住普通人,一般有权有势的人,照样怵这样的存在,此人给外界一股非常强烈的亡命之徒的味道!
沈卓咧嘴,就怕蒋门神关键时刻认怂,然后和蒋流云那般,开始幡然顿悟,开始恳求他沈卓网开一面。
如果真这样的话,沈卓都有点不好意思的动蒋门神了……
“王虎!”
“没
想到,他也来了,这位可是在咱们东泰本土,同样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和实力。”
“你不废话吗,王虎能有今天的地位和威望,其中少不了蒋家的提携,蒋家倒了,他也会跟着日薄西山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王虎今天必然会出现,只不过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