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风从未有过这样的耻辱时刻!
等沈卓轻飘飘的一句话,传入耳畔,段清风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毫无征兆的跪了下来,跪在沈卓,以及吴怀真的跟前。
吴怀真也有点意外,他推了推自己的太阳穴,大致看了两眼沈卓,便果断的选择了沉默。
若是换做另外一个人,如此行径,吴怀真可能多嘴两句,只不过……,沈卓?
这家伙,本身神神秘秘,而且一看就不是什么凡夫俗子。
南岭市本土的人,忌惮乃至畏惧段清风,可……,沈卓并非本土人士,而且身份惊世骇俗。
区区一个段清风?
沈卓不看在眼里,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只是,苦了眼前的这位段氏掌门人咯。
大半生在南岭市作威作福,高高在上,哪怕初期跟在自己身边寻求发展,也没沦落到跪在外人跟前?
这会儿遇到的状况……,怕是段清风后半生都忘不了了,足以,刻骨铭心!
嘶嘶!
阿刁的动作幅度很大,而且段清风是在猝不及防之下,猛然跪地。
巨大的痛苦,像是虫子钻进心房,何况身子骨远不如青壮年,段清风足足吸了数口气,方才缓过神来。
“你,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段清风咬着牙,愤愤冷视沈卓,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老子在南岭市,这么多年,还真没谁敢这么对待老夫。”
“凡是认识我段清风的人,哪个不给上三分薄面?你今天这么干,信不信明天,走不出南岭市?”
言外之意,沈卓此时此刻的鲁莽举动,非但招惹了段清风,也顺带得罪了与他交好的朋友们!
沈卓耸耸肩膀,无话可说。
段清风又急不可耐道,“暂不管其他人,光是我爱孙郎儿,就够你吃一壶了!”
“你,准备好了,承载我家郎儿的怒火了吗?”
一个乳臭未干,并且站都站不起来的年轻人,竟然胆大妄为到这个地步?
这里是南岭!
是段氏只手遮天,一家独大的地方。
沈卓如此放肆,简直不将他段氏一脉,放在眼里!
“你先前好像在说……”沈卓摊开食指,放在耳畔揉动,似乎回忆着什么,随之眼睛一亮,他笑眯眯道,“我不如你家段郎?”
“真是好大的口气,不错不错。”沈卓伸手鼓掌,夸赞段清风伶牙俐齿,令人佩
服,佩服!
段清风依旧咬牙切齿,一副理所当然的气势。
“让段郎站在我跟前,你敢说,他敢认吗?”沈卓后续推了推自己的手指,再次笑眯眯道。
这句话,竟让恼羞成怒的段清风,突兀的理智了起来。
他怔怔的看着沈卓,昨天,他可是亲耳从自家孙子口里得知,眼前这小子,自报家门,说自己姓沈,名卓!
并且,刻意强调了,是卓尔不凡的卓,同姓,且同名,和曾经霸业登顶的那个他,一字不差。
虽然经过自己和段郎,双方论证仔细推敲,最终一致认为,这个家伙不可能是北天王沈卓。
再者也没有从其他渠道得知,一代大雪域之王,瘫痪了?
民众比较能接受的事实是,那个人,那个神一般的存在,在自己最风华绝代的年纪,黯然陨落了!
可千般猜断,万种不信,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家伙确实与众不同,气质更是远超同辈,独领风骚。
段清风嘴上说着,沈卓不如自家孙子段郎,连段郎十分之一都不配,然而这种话,仅是说说而已。
段清风老奸巨猾,眼力劲更是毒辣的很,沈卓是不是普通人,他看不出来?
无外乎,不想承认罢了!
“哼,凭你,也够资格见到我家段郎?他不乐意,你这辈子,都别指望见到他。”段清风冷哼,继续端着架子。
沈卓哈哈大笑。
这番动作,让段清风这位在南岭市地位不俗,堪称举足轻重的老辈人物,顿时感到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他那孙子,昨天可是在沈卓这边吃了瘪,然后灰溜溜的扫兴而归。
说什么沈卓想见段郎一面难比青天,除非后者拿出与段郎不相伯仲的地位和身份,简直无稽之谈。
段清风双手杵着地板,虽然没有肢体接触,可他明显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尴尬不已!
这都被人摁在地上,来回摩擦,这会儿,嘴上的倔强,终归只能让自己脸面丢尽。
何况,还有吴怀真在场。
段清风一贯不将吴怀真放在眼里,他认为,这个老家伙已经不配他多看,哪怕是区区一眼。
这一刻,让吴怀真全程目睹自己越来越狼狈不堪的一面,这对于段清风而言,无法承受!
“暂不提其他,我应该没有得罪你吧?”段清风言归正传,终于问出了,自己此刻,迫切想知道的问题。
沈卓侧着脑袋,没有急着答复。
站在段清风的立场,确实有点突然,严格来说,两人初次见面,也没说几句话,何至于闹到这等难看的地步?
别说是段清风一头雾水,吴怀真也觉得匪夷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