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脑袋,补充道,“她是我母亲!”
曹英蓦然抬头,看着下山方向,段郎渐行渐远的背影,瞳孔深处泛起一缕惊世骇俗的杀气。
沈卓摆手,“不着急。”
大雄宝殿内。
吴怀真右手握拳,贴着自己的胸口,左手撑住膝盖,正在小声的呼着气,管家拿出一块方巾,不断擦拭老爷子的额头。
段郎刚才一番大逆不道的话,还是让吴怀真受到了不小的心理冲击,这会儿,正难受的紧。
好在身子骨不算太差,一两分钟之后,渐渐恢复了状态。
“老爷?”管家忧心忡忡。
“没什么大碍,回去吧。”吴怀真摆手,正要起身。
门口处,一位年轻人,坐着轮椅,缓缓进了殿堂。
阳光正好打在他的身上。
眉目如刀,风姿绰约,哪怕安安静静坐在轮椅上,可那股似乎与生俱来的出众气质,还是让他显得出类拔萃!
吴怀真一眼过去,定在那儿。
年轻男子中途回过头来,冲着老爷子,点了点脑袋,并带着善意的笑容。
似曾相识?
一晃神的功夫,吴怀真的脑海里,闪现出这样的字词,他下意识眯起眼睛,再次,仔细的打量着沈卓的容貌。
这是一个出众的,但在他眼里,还是非常陌生的年轻男子
。
只不过,内心深处惶惶然,产生了点奇怪的感觉,而且非常明显,这个年轻男子,竟让他感到亲切?!
因为腿脚不便,曹英代为点香,沈卓拿*燃的香,双手抬起。
举头三尺有神明!
他这一生,既不信命,也不相信什么鬼怪神灵,但类似于民间这种仰慕的大佛,还是保持着该有的尊重。
吴怀真默不作声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先前情绪不稳,这会儿,经过休息,总算是缓过神来。
沈卓示意曹英将香放进香炉,自己则靠着轮椅,目光跃起,静静凝望着这座高约五米的人间大佛。
吴怀真时不时捶着胸口,希望以此,让自己的呼吸更为顺畅一点,舒服一点。
因为抬着手臂,右手腕位置完全暴露了出来,那里挂着一串手链,年份应该很久远了,略显陈旧。
而且,并非什么市面上,经过精雕玉琢的稀罕物,反倒偏向于手工,一条红绳也不知道佩戴了多少年,周边都起了毛。
沈卓的余光,看了两眼,心中顿为触动。
他记忆里,关乎外公的印象,并不深,毕竟那会儿,一个在南岭市,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南岭,相距甚远。
若非什么重要的节日,爷孙两极少见面。
唯一有印象的是,那年夏天,母亲带着自己来了一趟南岭市,前后住了小半个月。
老人家非常喜欢自己,有事没事捎上自己,要么出门遛弯,要么给自己做一些好玩的小玩具。
吴怀真的手艺,非常精巧。
那年,沈卓在外公吴怀真身边学了不少手工活,无奈太年幼,做出来的东西,真叫一个四不像。
临走之前,拿着母亲给的压岁钱,去便利店买了根红绳,然后穿了一串手链,勉强当做送给外公的礼物。
一开始还担心老爷子不喜欢,后面发现,老爷子爱不释手。
再之后,与外公虽然保持着联系,但见面,真的难上加难。
“吴老爷子,身体安好?”沈卓示意曹英移动轮椅,终于转到了吴怀真这边。
吴怀真放缓动作,诧异的看着容貌出众的沈卓,他越看,越有股亲切感,“你认识老夫?”
“吴老爷子在南岭,德高望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岂会没有耳闻?”沈卓笑笑,斯文得体。
吴怀真点头,这倒是实话。
“你……,外乡人?”吴怀真询问。
沈卓点头,随便找了个理由应付了过去,“听闻南岭这一代,适合打猎,故此想来尝试尝试。”
吴怀真下意识的移动视线,落在沈卓弯曲的双腿之上。
想起这样的动作,不礼貌,连忙别开视线。
“南岭市确实打猎者众多,尤其年尾年初交际,是外乡人大批量,涌入的阶段。”老爷子若不是考虑自己年纪大了,也想进山打打猎,采采风。
沈卓岔开话题,看了看吴怀真的手腕,明知故问道,“这是?”
吴怀真讶异,他手腕上这串手链,只是个纪念品,既没什么超高的价值,也不引人注目,怎么好端端问起这个?
“有特殊意义?”沈卓笑问。
吴怀真默默的点动着脑袋,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丝怀恋,“是外孙送给我的,戴了好多年。”
“原来如此。”
先前,沈卓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不断武断的确定,现在一番确认,果真是自己当年,亲手编出来,送给外公的礼物,也是唯一的礼物。
老爷子不舍得丢,更不舍得随意放置,所以,隔三差五,会拿出来戴一戴,也亲自清洗,整理过。
否则这么多年,绳子早该断裂了。
沈卓静静的注视着吴怀真,他之于自家外公,印象太浅,何况出事之后,再也没机会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