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你的人!
这四个字,于周正义而言,还真是头一回听见。
他活在这人世这么多年,啥时候,听着有人,敢光明正大,毫不掩饰的当着自己的面,说要杀自己?
这孩子,脑子里搭错了筋?
还是说今个一早,吃错了药得了失心疯?
“嘴巴够臭的呀。”周正义漫不经心将右手搭在膝盖上,然后,好奇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打量着沈卓。
不得不说,这年纪轻轻的小子,长相可真出众,说其玉树临风,都算是比较谦逊的表扬了。
而且,有一股独到的气质,一看不是什么凡夫俗子,甚至比他齐家培养出来的几个同辈后生,还要出尘脱俗。
唯一可惜的是,如此俊朗的年轻人,脑子烧坏了,烧的还不浅。
“你知道我是谁吗?”周正义轻描淡写瞥了沈卓一眼,也没刻意让下属拦着沈卓,不让进屋。
今个他闲来无事。
姑且再在这边,多待一会儿,也不打紧。
沈卓先是故作犹豫,随之揣着明白装糊涂道,“我觉得,您莫非是……,哪家的看门狗?”
“你……”周正义再好的脾气,到了这个节骨眼,也受不了了。
一次也就算了,现在,还敢骂自己?
看门狗?
“你活腻味了?”周正义呵斥,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
沈卓不为所动,优哉游哉迈进门,压根就没有注视周正义的打算,简单询问了下董汉山的状态,确定没事之后,心情方才轻松下来。
周正义一边生气,一边好奇不已。
这小子,究竟什么来路?
张嘴闭嘴于自己各种不敬,事后,还跟没事人似的,慢慢悠悠在自己跟前晃荡,这是真不怕死啊?!
“我现在倒是对你,挺感兴趣了。”周正义抬起自己老皱的手指,朝着沈卓虚空一点,然后再没多看董汉山一眼。
这个突然杀出来的陈咬金,吸引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董汉山?
确实没什么兴趣了。
沈卓浅笑,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那岂不是我的荣幸?”
又在对自己冷嘲热讽?
周正义冷哼一声,他在邓州这么多年,因为背靠齐家作威作福已经不是一两天,谁见着他不敬重?更别说敢当面呵斥他为看门狗。
大概率,是个啥也不知道的愣头青,姑且有点家底罢了,这种仗着家世不错为非作歹的纨绔子太多太多了。
可这又如何?
这里是邓州的地界,邓州以齐家为尊。
而他周正义是齐家的大管事,纵然眼前这个年轻人,家族再厚再硬实,冒犯了自己,也要付出代价。
“臭小子,得罪我们邓州齐氏周大管事,还不赶紧赔罪,这会儿,竟然有心思关注其他?你怕是还没料到大祸临头吧?”
周正义身后的一位扈从,阴沉着语气,居高临下的呵斥着沈卓。
“原来是周大管事,邓州齐家?我大概知道,你是哪个齐家的管事了!”沈卓兀自点头,像在一瞬间顿悟了什么。
周正义眼
睛一亮,看来这小子,听过自己的大名?不至于,不清楚自己这些话,究竟招惹了什么人。
只是……
既然知道了自己的显赫身份,怎么还继续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既然认识咱周大管事,还不道歉?”
忠心耿耿的扈从,继续强调,他很不解,此时的沈卓,究竟有什么底气,将周正义不当个人?
“为何道歉?”沈卓故作不解。
扈从愤怒,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亲爹被羞辱了,“你呵斥我家大管事是看门狗,难道不应该道歉?”
“据我所知,类似这些名门望族的管事,无论大小,具体职责确实和看门狗无异,看门嘛,无外如此。”
沈卓这句话,气得周正义差点吐血。
然而,沈卓接下来的话,更是怼的周正义无话可说,“难道不算看门狗?既然不是,为什么你姓周,不姓齐?”
周正义,“……”
这句话,像是一柄锋利的刀子,硬生生插在他的心口。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自打出现开始,就没安什么好心。
一而再再而三的嘲讽自己,真当他周正义是吃素长大的?
“难道,我说错了?您不是看门狗?”沈卓难得开玩笑,若是阿刁看见了,还以为自家主子一夜之间转性了。
啪!
周正义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什么时候,被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这么埋汰过?
口出狂言,羞辱自己是一介看门狗,这小子,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看样子,在你出门的时候,你家大人忘记叮嘱你,怎么尊重人!”
“也好,老夫今天有的是时间,就姑且代替你的家长,教教你怎么做人!”
周正义可不是什么善茬,这在一整个邓州,那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而且,因为周正义的心狠手辣,这些年,让齐家的统治力,更上了一个层次。
“给我打断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