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安无力的坐在院子里,双手撑住膝盖,一张老脸,满是复杂情绪,眼神中的畏惧同样无法遮掩。
是啊!
他沈卓真若无名竖子,又岂会成为举国公认的,当朝第一重臣。
华宏,自家父亲,以及一众子嗣,悉数沉默得愣在原地。
华安抬起头,苦口婆心劝告华宏,“等你去了帝京,记住,千万别说你是老夫的孙子,从今往后,也不得再提沈卓二字,明白没?”
“啊?”华宏不解。
“全怪老夫咎由自取,当年性格张狂,飞扬跋扈,最终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华安叹气摇头。
这句话,彻底让华宏的嗓子眼吊起。
华宏的父亲,更是瞳孔瞪大,一副匪夷所思的眼神盯着华安。
华安摆摆手,无心继续言谈。
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清楚华安得罪的人究竟是谁。
这也解释了,当初华安为什么一意孤行,铁了心要滚回杭城老家!
“父亲,这种身份的人不至于小鸡肚肠吧?只是得罪而已,犯得着这么多年还记在心里?”
“这也太小气了吧?”
家人们苦口婆心安慰着,觉得华安过于风声鹤唳。
沈卓不
是普通存在,一举一动备受关注。
倘若真为了当年鸡毛蒜皮的小事,记恨华安,一旦事情闹大到举国皆知,沈卓自己的面子也挂不住。
“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即便父亲得罪过他,我不相信,沈卓会纠缠到底,这太丢份了。”
华安苦笑不已,眼前这群家人,懂个屁?
暂且不论,他华安当年将沈卓得罪到什么程度,就单说沈卓其人……
“沈卓是那种在乎外界看法的人吗?”华安就这一句反问,集体沉默。
一个连‘手刃恩师’这等大逆不道的名头,都能当跳蚤痒了下身子,并从不放在眼里的当世小人屠,在乎这些?
谁不清楚沈卓心狠手辣,毁誉参半?
“宏儿,老夫绝口不提沈卓,是怕,是那种埋在骨子里的怕,懂吗?”华安锤着自己的胸口,仿佛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
华宏暗暗地擦去脑门子的冷汗。
在这世道活了几十年,什么东西没看透,华安既然心有顾忌,这种潜在危险,自不会空穴来风。
“我明白爷爷的意思。”华宏点头保证。
此时。
距离喜宴开场,还有三个小时。
经过努力的心态调整,华安终于恢复平
静。
一家子人虽然还是觉得老爷子过于草木皆兵,以致连沈卓的名字都禁止家人提及,但老头子都亲自发话了,默默记在心里总是没错的!
华家附近便是现成的五星级酒店。
高端大气又上档次,完全符合华氏的需求。
故此,华家就地取材,将喜宴定在了这里,巨大的贺喜横条,从顶楼拉到一楼,迎风飘荡着。
华宏站在酒店门口,双手拱起不断致谢前来祝贺的贵宾。
不同的圈子,有不同的人脉,华安作为当年的军部大佬之一,人脉基本渗透在军,以及后期接触的学术界。
类似纳兰天狼,江万林这种威震一方的本土巨商,反而没什么交集。
大家哪怕生活在一座城市,但缺少交集的条件,毕竟大人物攀交情,均是利益所需,基本看菜下碟!
陆陆续续进入三批贵客。
终于在第四拨,迎来重量级人物。
葛青这位前帝京军校的大教授,带着三四位副手,姗姗来迟。
来头显赫,华安自当亲身出面接待,这是礼仪。
华宏则尽量表现出乖巧的姿态,毕恭毕敬跟着老爷子。
“葛老,多年不见,您这身子骨还是一如既往的硬朗啊
?!”华安站在酒店门口,拱起双手打招呼。
葛青随之还礼,“您也一样。”
“来来来,我跟你介绍,这是我家孙子华宏。”华安示意华宏上前,逐一向葛青等人介绍。
“爷爷们好。”华宏恭恭敬敬道。
葛青大笑,“小朋友,你也好你也好。”
“葛爷爷,年后我就要到帝京军校上学了,到时候有空,我就去您家拜访您。”华宏微笑。
葛青一笑置之,虽然看不出什么异样,但内心深处,竟是另外一层想法。
这场所谓的喜宴,注定要成为悲剧。
不管华安用什么方式,多大的利益交换,从而让自家孙子进入帝京军校,凡手段不正,必将付出惨烈的代价。
“咱几个老家伙,也别光站在外面叙旧,走,进去坐。”华安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葛青一步迈出,走在最前。
余者尽皆跟上。
华宏因为要接待后面陆续赶到的客人,故此留守门口,一脸微笑,如沐春风。
毕竟入选帝京军校这等顶尖学府,华宏的内心究竟有多喜悦,怕是外人根本无法感同身受。
一身大红褂。
姿态英武。
双手简单负后一刹,华宏甚至都幻想起
,有朝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