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刹那间。
本就心神不宁,惴惴不安的姚康,猛然听见这句话,吓得整个人汗毛倒竖。
这是要拿他喂鱼?
“我不明白。”姚康将脑袋死死贴在地上,咬牙切齿道。
人,都是有求生欲的!
但凡,生死命悬一线,总要不屈得,顽强得反抗一下。
沈卓转过头,居高临下,静静盯着跪在地上的姚康。
稍远处,江风两臂耷拉,已经彻底失去了精气神。
姚康硬着头皮道,“姚某一生兢兢业业,做事也很本分,别的不敢说,丧心病狂泯灭人性的事情,肯定没做过。”
“即便有错,罪不至死。”
确实罪不至死,哪怕江风那件事再次翻出来对簿公堂,并结局逆转,最后影响的也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女孩的人生。
掌权者贵。
掌势者,并且能够灵活运用的人,同样尊贵。
贵人和凡人,不在一条线。
哪怕这件事对秦姚多番不公平,同时背负上‘荡女’的骂名,可这又如何?
一个微不足道,出身卑贱的小人物,为上层人士服务,尽忠,理应是一件感恩戴德的幸事。
可惜那个小女孩,当初性子太烈。
江家都准备私下赔偿,低调解决了,非要为一个子虚
乌有的清白,将事情闹大,最后引火烧身。
该。
咎由自取。
站在姚康的角度,确实是这个女大学生,不听话更不懂事,完全意识不到权势的可怕之处。
至于公道?
那算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束缚普通人的可笑工具罢了!
当然,这个世界该敬畏的东西太多,即便大家心知肚明,也不能放到台面上讲出来。
故此姚康旁敲侧击,提醒道,“江家在杭城算大户,王爷既然现身此地,何不让江老爷子出面,请王爷吃个便饭?”
言外之意,大家都是有地位的人,何必为了一个小蚂蚁撕破脸?
彼此和和气气吃个饭,再不济江老爷子就这件事,私下罚酒三杯,大家睁只眼闭只眼,就当这件事情翻页了,往后绝不提及。
“我算是江老爷子的半个门生,如果王爷不想主动开这个金口,我可以代劳。”姚康继续怂恿。
沈卓反问姚康,“我看起来,很好糊弄?”
姚康,“……”
瞬间没了声音,一张笑脸当场凝固。
其实,姚康的这些话,的确让沈卓触动不少,在权贵眼里,凡人的命运,他们真的可以揉捏之,肆意把玩。
并非嚣张习惯了,很多是存于骨子里,根深蒂
固,与生俱来的!
江家敢将这件事做绝,大概也是这种观念吧?一个下贱胚子,不听话不领情,就让你下半辈子生不如死!
此时的江家,气氛凝重。
坐落本土黄金地段,占地上千平的中式四合院,陆陆续续有人前来拜访。
门生,合作伙伴,地方大员。
各界人士,皆有到场。
后花园,歇脚处。
一席练功衫,满头白发,同时留着羊角胡须,整个人颇有仙风道骨姿态的年迈老者,正躺坐太师椅上,沉思不语。
他保养的极好。
纵然如今七八十岁的高龄,依旧思维清晰,精神抖擞,一双眼睛更是隐含厉光,不怒自威。
江万林!
三十年前,便在杭城称王称霸的大人物之一。
听闻白手起家,从小码头苦力工做起,一路靠打打杀杀于外滩站稳脚跟,随后鲤鱼跃龙门,一手带起江氏豪门。
风风雨雨,他经历的太多了,故此心性比任何人都稳重,见惯了大场面的存在,应对极端事件的态度,确实与众不同。
外界一度盛传。
他江万林因孙子江风被绑一事,勃然大怒,并发誓欲将歹徒碎尸万段,实际上,老爷子平静的很。
天边日光垂落。
江老爷子两手放在小
腹前相互交错,身子则压着实心檀木打造的太师椅,摇摇晃晃,昏昏欲睡。
前来造访的门客,从几十人,到将近一百人,江万林中途没说过一句话,也没睁一次眼。
“老爷子正在睡觉,大家先等等,稍后再汇总下你们查到的消息。”
“老爷子习惯了午休,请各位理解。”
众人一阵无声点头,各自站在各自的位置,静静等待老爷子醒来。
这件事,之所以闹大。
江风身份重要,是原因之一,但不是主因,真正麻烦的是江氏和纳兰氏,联手筹办世纪婚姻之际,族人被绑,这才是关键一刀。
无异于正面扇江家的脸。
而,类似这种豪门大族,爱惜脸面程度,比生命还要看重。
“年纪大了,越来越贪睡。”
许久,江万林终于睁开了眼,望着一众守在身边的权贵们,反倒率先安慰起了他们,“没什么大麻烦,小风命硬,死不了。”
“你们啊什么都好,就是过于风声鹤唳,给自己徒增心理压力。”
江万林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