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呼啸的风,拂过满山草木。
原本下了一场大雨的杭城。
刹那间。
尘尽光生。
湛湛青空,缓慢凝起一道七色彩虹,像是通往天国的桥,载着沈卓的这番话,一路扶摇直上。
沈卓摊开手,阳光落于指间。
他笑着道,“我就当,你听见了?”
这些年,走过山,踏过海。
更曾看过壮美瑰丽的晚霞。
以及,潮头如千层雪,垒万丈怒涛,与孤鹜竞比高。
他很想将自己见到的一切,告诉纳兰素容,更渴望带着她,亲身去感受,如同书上说,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
然后,与爱的人走在街上!
嘶嘶!
沈卓沉沉吐出一口浊气,多年沙场砥砺,他的心性,早已不是当初但凡见到一点鲜血,就会战战兢兢,双腿打颤的青涩少年郎。
老持稳重。
喜怒不形于色。
但,此时此刻,他依旧按耐不住内心的滔天杀意,那种近乎实质化的杀气,仿佛要将这片区域寸寸崩断。
周毅低着脑袋,大口大口喘粗气,如同雨水坠落的冷汗,让他全身都湿透。
更远处的张伟,已经不指望今天能够活着离开这里,尤其余光扫至,摆放在正
蟒袍表层的龙戒,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这种放之全国,任何权贵见着都要给三分薄面的风云人物,怎么,就这般突兀出现于眼前?
此前,毫无准备。
简直不敢想象!
而身为这批人领头的周毅,则考虑到更深层次的问题,这家伙是沈卓,几近天下无敌的北天王沈卓!
纳兰天狼当年一意孤行,间接害死自己的亲侄女纳兰素容不说,事后更不闻不问,冷血对待。
如今……
复仇者,找上门了!
倘若换做其他人,以纳兰天狼在本土的统治力,未必会放在心上,但,纳兰天狼可以将任何人不当回事,独独不敢拿沈卓当儿戏。
“嘶嘶,这,这要出大事了!”
周毅满脸惨白,他先前还觉得,沈卓在听到纳兰天狼名讳之后,那种漠然乃至无动于衷的态度,是井底之蛙不知所畏,纯属狂妄。
时下,他多想将这些话收回?
这怕纳兰天狼亲自下场,正面交锋沈卓,也不敢自恃高人一等!
纳兰素容是沈卓的心上人。
而这位可怜女子,因纳兰天狼致死,此等血海深仇,于沈卓这种动辄敢杀几十万俘兵的当世阎罗来说,纳兰氏不灰飞烟灭
,也注定结局惨烈。
“对,对不起。”
“先前我等并不知道您的身份,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
周毅瞬间改*度,朝着沈卓的背影,就是一阵大力磕头。
为了表示诚意,还近乎邀功道,“我等虽然被派驻在此地,负责看守,但念及素容小姐实属可怜,其实暗地里,一直多番照料。”
“怎么照顾?”
原本为延缓自己犯下的罪孽,然而沈卓一句反问,令惊起满身冷汗的周毅,脸色越来越难堪。
他的下属张伟,就是因为做出大逆不道的举动,付出惨烈代价,现在躺在那儿,还没闭上眼。
贵为领头,中途没有半点制止的迹象,甚至大有习惯了的意思,这叫念及纳兰素容可怜,暗地里多番照顾?
“我,我……”
周毅扭扭捏捏,不知如何答复,他也知道沈卓不是傻子,再这么糊弄下去,只会死得更惨。
最终,周毅将脑袋贴进眼前的泥潭里,战战兢兢道,“对,对不起,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请,请您原谅!”
“求求放过我们这些小鱼小虾吧。”
周毅一把鼻涕一把泪,尽量摆出知错悔改的姿态,一如当初的苏如玉
,姜海等众,没出事前,各种嚣张跋扈,理所当然。
出事之后,各种磕头赔礼,恳求原谅。
只不过……
“原谅是上帝的事情,我的态度,是送你们见上帝!”沈卓背对众人,缓慢握拳,这句话犹如死神宣判,令整个现场一片森冷。
与此同时。
一辆挂本地牌照的高档商务车,驶入进口。
自,后车厢走出来的年轻女子,约莫一米七的身高,穿格子厘大衣,长发束起,美艳中带着一股英气。
尤其眉心居中位置的一颗痣,更添风姿。
“飘雪小姐,我们要速去速回,免得被家里人发现。”主驾走出的中年男子,小声催促着。
大衣女子递过去一道冷漠的眼神,中年男人自知废话太多,连忙闭嘴。
“今天是素容姐姐的忌日。”
本名纳兰飘雪的年轻女子,呢喃自语。
虽说这句话听起来有点莫名其妙,但之于中年男子陈涛而言,无外乎在警告他,最好闭嘴,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纳兰飘雪长出一口气,终于沿着羊肠小道,步步前行。
清风不解风情。
拂过纳兰飘雪额前的长发,下意识理顺之后,堪堪抬头,视线立即被不远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