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火烈烈。
骄阳散落龙戒之上,夺目却不刺目的光辉,既倒映进姜海的瞳孔深处,也在江洋的视线内挥之不去。
五枚。
足足五枚。
从大拇指,到尾指,小拇指,每一枚都精致到令人过目难忘,冥冥之中,仿佛一副缓慢打开的画卷静静阐述着,龙戒主人昔日里的峥嵘事迹。
举国首位。
五戒为王者!
他的过往,以及显赫成就,注定前无来者,也必将后继无人,毕竟十枚龙戒,他占尽半数,这等于功压半壁山河。
嘶嘶!
江洋本想在姜海跟前,通过贬斥沈卓,从而捞得姜海对自己的好感,此刻,竟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这太匪夷所思。
也令人不敢置信。
曾经同处一座屋檐的高中同学,摇身一变,居然五戒在手,成为这个时代,最年轻的第一名将!
他不傻。
在沈卓亮出五枚龙戒,以及手中签有‘沈卓’名讳的现金支票,再执迷不悟,再觉得天方夜谭,也不得不承认,昔日里的沈少卿,正是沈卓!
“这,……”江洋连退数十步,神色阵青阵白。
咕噜!
先前咄咄逼人,甚至不打正眼瞧上沈卓一下的姜海,艰难又麻木的吞了吞唾沫,只感浑身
冰凉。
他静静盯着沈卓五指的目光,由不屑一顾,转为震惊茫然,再之后,黯淡到没有一丝丝光彩。
近前这位年轻人的级别,已经超出姜海的想象极限,他明知道,对方伸手示意,自己不主动回握,有失礼仪。
可,偏偏没那个胆魄以及勇气,一步上前,与沈卓握手寒暄。
姜海身后的一众家族成员,同样于这一瞬,陷入躁动不安。
参照正常人的思维,这种如日中天的存在,别说正面遭遇,就是有生之年见上一面,都难如登天。
但,越是这种传奇存在,越能一眼辨别对方身份,前提是,你有机会遇到他!
“这年头,真得什么不知死活的臭鱼烂虾,都敢上门挑衅了?当我爷爷在杭城是吃素坐大的?”
姜朝并未察觉,这边发生的古怪状况,等他骂骂咧咧站起身,嘴角再次泛起,习惯性的残忍笑意。
“实在想不到,纳兰素容那个贱人,死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有人要为她复仇?哈哈,一个被家族扫地出门,连死了都没资格进入祖坟的孤魂野鬼罢了!”
姜朝觉得,有些话不说出来,意难平!
他什么身份?
纳兰素容那种落难凤凰,又是什么卑微身份?
今天
,他堂堂姜氏一脉的大少爷,竟然因为这个死了都没人怜惜的贱女,百般受辱,这能忍?
“爷爷,还跟他废话什么?”
“这种不知死活的井底之蛙,挑衅我姜家门威,今天不打得他像条死狗跪在地上求饶,难以解恨!”
姜朝一手擦尽嘴角殷红血迹,慢慢挪动步伐靠近自家爷爷。
明明在他看来,极其寻常的狠话,此刻听在姜海耳中,宛若平地惊雷,姜海甚至清晰看到,沈卓微微眯起眼,杀意纵横!
轰!
刹那间。
姜海铁青着脸,就这么毫无脾气的跪在沈卓跟前,“是老夫育人无方,朝儿今天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您见谅!”
轰轰轰!
一众姜家族人,以及江洋,更是如遭电击,齐刷刷双腿跪地。
尚在数米之外,即将靠近过来的姜朝,倏然神经绷直,已经抬起的右膝如同灌铅,愣是不敢落脚。
一股心悸,绵延四肢百骸。
这位姜家少爷,瞪大眼睛,以一种极其夸张的惊愕表情,久久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的爷爷,姜氏家族掌门人,放之一整座杭城市也能排上名号的人物,此刻,竟然公开跪地求饶,这……
姜朝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崩溃,在瓦解,
这不可能!
“爷爷,你是不是得失心疯了?”
姜朝慌慌张张喊了一声,并努力睁大眼睛,注视着沈卓的一举一动。
然而,沈卓仅是背对着他,微微垂落脑袋。
姜海自知低人一等,故此跟着压低脑袋,从头到尾,均是没有勇气扬起视线,与沈卓正面对视。
这是一种谦卑到骨子里的姿态,姜朝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
嘶嘶!
姜朝倒吸凉气,待沈卓抽空回顾他一眼。
那种阴沉,填满杀意,且不断迸现厉光的眼神,令姜朝浑身都在打颤,不相上下的年纪,理所当然的同辈之人,竟是……
拥有这般惊骇的眼神!
“朝儿,还不赶紧道歉。”姜海远远命令了一句,早已魂不守舍的姜朝,惊得满脑门子冷汗。
“老夫深知,朝儿在纳兰素容这件事方面,错得离谱,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姜海埋着脑袋,主动道歉道。
沈卓双手负后,淡淡提了句,“本王向来憎恶道歉,既然明知是错,事先为何不去考虑清楚,该与不该?”
一个与姜家无冤无仇的苦命女子。
生前备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