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的例会是每个社畜自由灵魂的葬礼,司仪就是各位废话比发量还多的领导,易昭顽强地拿笔拄着记事本,试图撑住自己快要睡着的躯体,并努力作出一副正在记录的模样。 颜飞盯着自己无处发力的电脑,嫉妒得眼睛都红了,但也可能是困的。大会之后又是小会,他用10块钱红包跟易昭换了装备,却发现这孙子本来就要讲ppt的,一口恶气堵得颜飞睡意全无,只能一边盯着易昭侃侃而谈节目构成,一边把笔记本翻得哗啦哗啦响。 看到嘉宾那页,他一下就来了精神,一个乳臭未干的灰发韩流男,一个最近靠电视剧大火的小鲜肉,还有他的女神,世纪最强甜妹,全球百大最美面孔第三名,邰乐瑶。 会后颜飞恨不得把尾巴摇断:“昭姐,直播让我负责邰乐瑶那趴呗?” 易昭翻了个白眼:“执行导演还没定呢,到时候再说。” “别啊!这活儿舍我其谁啊!”颜飞挡在路中间,死乞白赖“您说哪回您干活,身边没有我鞍前马后,咱根正苗红正昭旗老人儿了,还说这话,见外了嗷!” “真没定呢,这样,要是主任放你进组,我让你负责这块,但能不能进来你找领导争取。”易昭后面还有策划会,说完就闪身走人,留下信誓旦旦的颜飞,还在走廊里依依不舍的表决心。 那头刚下飞机的章甜也不太好受,广东的气候湿热,尤其靠海的地区,风都是粘的,吹上一会儿就感觉脸也粘,头发也粘。 制片联系了当地的车行,订了一辆l8,这行前采去的人不多,章甜只带了一个主摄像高明,俩人上车后就放躺了座椅,一路无话地补觉,直到突如其来的颠簸把章甜晃醒,司机看她起来,热情介绍说已经到了镇上,估计还有5分钟路程就能到酒店了。 这回要拍的村庄在海边,为了来回方便,制片订了镇上一家小旅馆,旅馆背靠一座不怎么高的小山丘,隔着几条马路还能看到大海,倒是有山有水,美中不足的是,房间如窗外一般潮湿闷热,甚至还多了股淡淡的霉味。 章甜打开窗户换气,傍晚的热气涌进房间,远处大海填满了几座二层小楼间的缝隙,夕阳把民居屋顶晾晒的渔获照得金光闪闪,几个小孩在细窄的街道上踢着一颗脏兮兮的足球,小吃摊的老板娘骑着红色的三轮车缓慢上坡,窗外风景杂乱而生机勃勃,章甜拿出手机,发了个带定位的朋友圈。 正吃晚饭的时候,一周不见的宋凡驰给她发了微信“章导去那边拍片吗?” 章甜随手回了一个点头的表情。 “那边比较偏,你们晚上尽量少出门,出门也不要带摄像设备,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章甜看完嗤笑一声,连回都懒得回,直接按灭了手机。 村支书是个27岁的年轻人,叫黎诵声,章甜倒是见怪不怪,随着乡村发展,除了选调生,不少大学生毕业后也会选择返乡创业或者做村官,她们花了两天时间跟着小村官逛遍了村里的“网红”地标。 第四天天还没亮,黎诵声就开着车来镇上接人,今天章甜和高明打算拍点日出的逐格,选了两处拍空镜的好地方,一处是村子后山的山顶,小山依然不高,但好在附近没有遮挡物,能俯瞰三面大海,只是天黑路不太好走,摄像大哥发挥雷锋精神选了这,黎诵声担心他不认识路,说送了章甜后,跟他一起过去。 另一处是村子渔场前的空地,面朝一片满是点状浮标的大海,角度稍斜一点还能带到村里干净整洁的马路,章甜架好机位,坐在地上开始刷抖音,这会儿天还没亮,浓黑夜色里只有海水翻涌的声音,不弄出点其他的动静,确实有点怵。 5点不到,坐在石墩上昏昏欲睡的章甜被电话吵醒,黎诵声呼吸急促,跟她解释,摄像大哥被人打了,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让她赶紧把机器收起来,车子马上到渔场。 章甜闻言吓了一跳,收拾了东西上车就看高明头上草草裹了条灰毛巾,血从里面渗出来,把额前那块染成深赫色,她吓了一跳:“高哥,怎么回事儿?” 高明呼出口气,缓缓道:“等会儿说,我现在有点恶心,可能是脑震荡。” 到镇上医院这一会儿功夫,高明的脸就肿了起来,方才嘴角不明显的伤口也泛出淤青。做了X光和CT,医生还是持保守态度,即使颅骨没有骨折,颅内也无异常,但不能排除两周内迟发性颅内血肿,他的建议是先住院观察。 办好手续,黎诵声才跟章甜说清楚事情始末,俩人爬到山顶没一会儿就上来一伙村民,当时天黑,山上也没灯,村民们以为是来偷东西的,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抢了相机,高明自然不肯给,刚伸手要拿回来,头上就挨了两下子,黎诵声解释了半天,最后还是一个村民认出了这位刚来村里不久的村官,一行人才闹哄哄地散了。他怕在渔场边的章甜也碰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