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姜相的嫡女姜沐蕤?” “正是。” “那姜小娘子生得月容花貌,论门第也是你我常人所不及的,更何况还是姜贵妃的侄女,若她能成为太子妃,大概没有人会反对。” “那为何迟迟没有见旨意下达?” “那我就不知了。” 两人心照不宣,互相看了一眼,正欲将手中的花灯放下,不想碰到了被议论的正主,顿时噤声。 “二位娘子,请让一让,我家娘子要在此处放河灯。”姜沐蕤身边的侍女仰着头趾高气昂,丝毫未见这样做有什么不妥。 最初那位小娘子有些不服:“华阳亭这边到处都可以放河灯,为何偏偏要我们让?” 只见河边四处虽已有不少人,但胜在宫中御河宽广,还有不少空出的地方。 姜沐蕤本就因未买到云雾绡心情烦闷,穿不上最喜欢的衣服来赴宴,就连刚刚也未和太子说上话,姑母虽然极力想要促成好事,但眼下这事还有得磨搓,就连宫中的小娘子都敢随意议论起她来,更是让她怒火中烧。 “本小姐就只想在这里放河灯,你们让是不让?”姜沐蕤从小骄纵惯了,又是相府嫡女,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也没有人敢去给她摘月亮,此刻一身藕粉色的襦裙却显得她越发倨傲,不少人朝这里望过来。 见形势不对,其中一位小娘子拉了拉另一位的衣袖,让身边的侍女拿着花灯离开了,整个宫宴都是姜贵妃主持的,姜沐蕤又是贵妃的亲侄女,没有人会和权势过不去。 姜沐蕤就是在这个时候看到华阳亭边的苏婉禾的。 中秋宴,本意该是一家人团团圆圆整整齐齐坐在一起的,可对于苏婉禾这样的孤女,如此只是奢望,因此别家娘子的花灯很是花哨,内容也极为丰富,她的花灯却孤零零的,滑过她的手心,朝着湖中而去。 姜沐蕤起初最先看见的是那张在月光下清冷的小脸,肌肤胜雪,双眸好似一泓清泉,顾盼流转,摄人心魂。在月光之下,少女墨发雪衣,宛如神女,姜沐蕤心中警醒大作,她不记得朝中何时有了这样一位貌美的娘子,只是在目光下移的瞬间,怒气渐渐升腾起来。 那女子,穿着她没有买到的云雾绡! 苏婉禾站在河边,一直看到自己的花灯远去,才渐渐用丝帕擦了擦眼角,转身的瞬间,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了她眼底的失落,不成想却看到一双探究的眼睛,那女子锦衣华服,十分贵气,让她顿感一丝冷意。 她不想在宫中惹事,只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眼前女子似乎来者不善,可她不记得与这位娘子有什么过节。 “你身上穿的是云雾绡。”姜沐蕤语气带着笃定。 苏婉禾捏了捏自己的衣袖,想到这是云枝和映月让府上绣娘做成的秋装,她觉得颜色尚好,赴宴也不过分艳丽,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这位娘子,可是有什么事情?”苏婉禾一手拿着灯笼,身形纤细,玉带束腰,格外窈窕,尤其是腮边的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浮动,更平添了不少我见犹怜的清冷与娇媚。 姜沐蕤见此妒意横生,携带着刚才的那股子恼意拦住了苏婉禾的去路:“你可知这云雾绡本该是我的,若不是你从中作梗,我又怎么会错失,这位娘子难道不该给我个说法吗?” 一旁的侍女随声附和:“我早就在清漪阁订下了最后一匹云雾绡,我说掌柜怎么迟迟不给我拿货,原是被你抢走了。你知道我家娘子是谁吗?我家娘子可是相府小姐,还是当今姜贵妃的亲侄女,抢东西竟然抢到我们相府来了。” 苏婉禾听了两人的陈述,这才心中明了,原来当初在清漪阁趾高气昂的小丫鬟原是姜丞相家的,难怪会那样倨傲,不把旁人放在眼底。 云枝站在一旁正要争诉两句,被苏婉禾用眼神示意止住,她走上前去,弯了弯唇:“这位侍女,据我所知,清漪阁的东西,若没有货的话,老板是不会随意让人预定的,且云雾绡近两月本就缺货,掌柜断然不会犯这样的失误。” 那小侍女脚步退了退,心中顿时一慌,察觉到姜沐蕤的眼神后,赶上去争辩,语气不见分毫胆怯:“你怎么就知清漪阁不会随意让人预定云雾绡,分明是诓我们的,就是你抢了我家小姐的东西,还不承认。” 苏婉禾面无表情听着眼前人混淆视听,眼神被淡淡的疏离填满:“何为抢?是这位娘子银货两讫我故意从你们手中讹来,还是娘子闺房遭遇窃贼,独独失掉了云雾绡不是?” “你敢毁我声誉?”姜沐蕤瞪大了眼睛,还未如此被人当面羞辱过。 “未曾,姜娘子误会了。”苏婉禾淡淡答道。 云枝见状不服,想要为苏婉禾争口气:“只是这清漪阁本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