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烈日灼灼。 沈星遥站在巷中,看着道路尽头负手而立的华洋,神情渐渐变得凝重。叶惊寒虽已替她引开大半追踪之人,可这华洋却好似多个心眼,转了一圈,竟又回转而来,在这逮了个正着。 “沈姑娘。”华洋双手抱拳,向她躬身施礼,道。 “少侠有何指教?”沈星遥平静问道。 “鄙人华洋,奉掌门之命前来,请沈姑娘往云梦山。”华洋道,“近日发生的许多事,我等有诸多疑问之处,想请教姑娘。” “有什么话,在这说不就好了吗?”沈星遥道,“何必非得走这一趟?” “既然如此,”华洋略一思索,道,“上回在复州玄灵寺内,凌少侠身受重伤,与沈姑娘一道离开。敢问如今,凌少侠可已康复?” “他很好,不劳关心。”沈星遥神色泰然。 “既然如此,那么凌少侠如今身在何处?”华洋说道,“听闻上回在玄灵寺,沈姑娘一人力退群雄。姑娘有此身手,想必出自名师,却为何秘而不宣?” 沈星遥听罢,笑而不答。 “那么,沈姑娘是不肯说了?”华洋眼中多了一丝探究意味,颇显深邃。 沈星遥轻轻摇头,转身便走,却觉身后劲风疾至,当即侧身闪避,挽刀斜挑而上,迫得华洋不得不收回那只探向她肩头的手。 “在下原先还不明白,为何当初在云梦山,那位谢居士与王老先生指证凌少侠为天玄教余孽,他却并不辩驳,”华洋退后半步,错开双足站定,道,“原来,一切都是为了沈姑娘你。” “那是他犯傻。”沈星遥道,“如今我已坦诚身份,他的身世,当已无疑点,为何还要揪着不放?” “并非在下揪着不放,而是因为姑娘你。”华洋说道,“在下想劝姑娘,趁着尚未酿成大错,及早回头。”华洋正色道。 “我什么都没做过。”沈星遥回头,冷眼朝他望去。 “可姑娘在金陵期间,的确有不少孩童失踪。”华洋道,“恰好也是从沈姑娘你出现的那段时日起,各地女子、孩童失踪怪闻,重现江湖。这些事,姑娘又打算如何解释?” “也就是说,你们所有人都认定,这一切是我所为。”沈星遥轻笑,忽然无力。 “玄灵寺一战后,凌少侠身负重伤,至今不见踪迹,想必……加之在那之后不就,鸣风堂便遭大火席卷,已成一片废墟。”华洋面色凝重。 “这我还想问你们!”沈星遥回头,神色冷峻,“这件事,为何不可能是你们当中有人未免我日后仰仗他们证明清白,而故意为之?若是有人早知我的身世,故意栽赃于我,陷我于不义,可又会有人为我做主?” “姑娘若真是蒙冤,又为何要躲呢?”华洋驳斥道。 “你们有人信过我的话吗?”沈星遥反问。 “胸怀坦荡,便不怕人疑。”华洋直视她道。 “好一个‘胸怀坦荡’。”沈星遥冷笑,“我孤身而来,又孤身而去,从无害人之心,却屡遭你等围追堵截,苦苦相逼,论公道,我才最需要公道。”言罢,右手一抬,长刀直指华洋。 “我只想知道,要向你们证明清白,我还能做什么?”沈星遥道,“非得要你们见到那些失踪之人,一个个平安归家,向你们说明,这一切与我无关?” “这……”华洋一时露出犹疑之色。 “说到底,你们早已认定这一切都是我所为。”沈星遥道,“可惜我没那本事找到他们,就当是我活该,投错了胎,生来就要饱受质疑。” “姑娘既已把话说到这份上,便没什么好商量的了。”华洋说完,眸中锋芒陡现。 沈星遥横刀在手,全无惧意,却忽觉后腰传出剧痛。 华洋反手拔剑,接连刺向她头顶、颈侧、右肩三处,招招精准无比,沈星遥强忍五行煞发作之痛,以毫厘之差闪避,与那剑锋贴肉而过。她受五行煞制约,举手抬足皆忍着莫大痛楚,走转挪腾间,多少受了制约。华洋亦感到古怪,心想着自己的本事,比李成洲等人差了许多,此番与她打成平手,岂非说明月前她在玄灵寺内,一人独占群雄而毫发无损,都是夸大之词? 可若她真的只有这点本事,又怎么可能从玄灵寺那一战中全身而退? 正在疑惑间,华洋忽地瞥见她右臂衣衫之下渗出鲜血,不由愣了愣,适才反应过来她是带伤而战。可战至此刻,已无回旋余地,手中长剑一挺,仍是直直刺了出去。与此同时,沈星遥心口又发剧痛,脚步微微一颤,身形僵滞,竟被华洋手中长剑在右肩划拉出一道两寸余长的血痕。沈星遥握刀的手蓦地一颤,身关一侧,贴剑划过,将玉尘挺刺而出,直指华洋眉心,却在刀尖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