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府内,因丢失女儿的太史令黎帆卧床不起,家丁兰叶端来熬好的药,黎帆看见他就问:“我儿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黎帆每天都在与他问同样的问题,他已经习惯了所以表现的非常平静,黎帆沮丧的又躺下,这时婢女寒花忽然冲了进来。 兰叶见状骂道:“就不能小声一点,不知道家主病了吗?”寒花由于太过兴奋完全没有把兰叶的话听进去,她道:“家主,咱们姑娘回来了啦!”黎帆一听马上从床上坐起看向寒花,“真的?她在哪快带我过去看看” 黎府门外,黎歌又昏又累的站在门口,黎帆衣服也没换就直接下床奔向这里,当他看到失踪多日的女儿衣衫破烂灰头土脸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心疼的大叫:“哎呦!我的儿你这几日都跑去哪儿了,怎么变成这样儿了?”黎歌小声回答: “阿翁,别喊怎么大声让外面的人听到了” “好好好,我们进去,你这几天跑哪里去了怎么一身脏兮兮的,让寒花带你进去洗洗” 等黎歌洗漱完毕已经是正午十分,父女二人坐在饭桌上,两日里,她被人提来提去日日与尘土打交道;现下经过一番清洗心情也舒畅了很多,在饭桌上她把自己遭遇的所有事情全都告于黎帆,黎帆先是沉默待思索片刻之后他问黎歌:“那依你的意思是让阿翁去陛下面前替他美言几句?”她拿着炙羊腿摇头道:“自然不,我就是骗骗他的,再说了张世千为人好色歹毒阿翁怎么可以为这等人去面圣” 黎帆一手抚摸着他下巴上的短胡须,眼珠子向上转了一下冷哼一声道: “也不是不可以”黎歌停下了啃食羊腿的动作不可置信的看着黎帆,“我没听错吧,阿翁真的要给他谋官做” “文殊奴,做人可是得讲诚信,你既然答应了人家就不可以反悔,平日里书都读到哪里去了”黎歌瞪大了双眼,她急道:“那也看是谁呀!阿翁也是知道张世千的为人的,更何况他还绑架了太子这要是哪日朝廷追查下来,就算无事多多少少还是会有所波及的”面对黎歌表露在脸上的不满,黎帆抚摸着她的发丝随后放声大笑;岁月更改了他的容颜,但一瞥一笑却不失年少时的风度甚至多了一分成熟男子的独具魅力。 “不是您笑什么呀!我说的是事实而已,你别笑了阿翁,再笑我就生气了”见女儿要生气了,黎帆止住笑声道:“好好,阿翁不笑了” “你笑什么?”黎帆叹了口气回答:“唉!到底还是太年轻了,想的东西都太过简单” “什么?”黎歌不理解她阿翁说的话,黎帆斜靠在檀木桌上似笑非笑;眼眸深邃难以莫测,他挑着眉道:“我儿只管在家好吃好喝就行,其他的事阿翁会替你打点;哦对了,文殊奴,你也大了阿翁觉得你也是该到了学规矩的时候了,我跟你林叔叔说了一声,到了上元节的时候你就到他那里学规矩去” “哦……” 吃完午饭,在回海棠阁的路上她一路都在想着那日刘瑾跳崖的画面,他那日的眼神分明就是在告诉她自己不会死,可是怎么高的悬崖他跳下去还能完好无损的回来?黎歌越想越头疼索性不去想他了。 下昼时分,黎帆就递了帖子进宫面圣,一直到夜晚酉时才回黎府,这个时辰家里大多数仆人都睡下了;所以今晚家里的大多数人包括他女儿都不知道他回来,待到次日睡醒建康宫里面就传出了一条爆炸性新闻,轰动了整座京城里的黎民百姓。 明帝下诏张世千捐钱赈灾江州洪涝有功册封正三品吏部尚书,掌百官考核、任免、升降之事;原吏部尚书崔浩贬斥为员外郎,临到中午被升迁为正二品尚书令统领纲纪;原长官马惟庸贬斥为尚书仆射成尚书令副手,到了第二日张世千又被明帝册封为正一品太尉直接位列三司。 张世千家族因得到了明帝的厚爱成为了当时的新兴贵族,一下子挤到了上流社会的阶层;一时间门庭若市许多下层阶级的门户纷纷相投,在他耳边奉承巴结;想要什么只需动动口就有人为他上刀山下火海把东西送到他眼前,然而几家欢喜几家愁;京城里的旧贵族们一开始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先是震惊而后转为疑惑慢慢的又变成愤怒,他们觉得皇帝疯了。 建邺城内㈠乌衣巷口一辆马车停在一户漆画朱门前,曹家一下马车就急匆匆的从侧门走了进去;他一路小跑奔向屋内,黑暗的的房屋里弥漫着檀香气;一踏入花厅就看到王兴一把抓住茶杯狠狠的砸在地上,他冲着空气骂道: “这个张世千简直愚蠢,以为捐了几个臭钱就真的觉得自己是人上人了;陛下他真是疯了尽然让这种人来管我们,办事办的那么差问他什么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不会做官就不要做官,天天在朝堂上充老大给我使绊子驳我的话;果然是市井门户上不得台面,呸,丢人现眼的东西” 他骂完还不解气又看到坐在上位平静喝茶的王允,“阿翁,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喝茶,张世千这家伙都快跳到我们头上来了,你也不出面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