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三日,圣人将太后丧仪定在半月后。 临近太后丧礼,傅清卿终于得到谢振回京的风声。据说谢振在卫章的帮助下找到了案情破绽,回京后迅速交证据于圣人,提审诸多官员,将朝中翻了个底朝天,忙得不可开交。 圣人对傅家已然有了提防,傅东邢重回朝廷的那日沈长恣似是有意疏离,态度平平。及至末临下朝,圣人叫停傅东邢,问傅司是否有意入朝效命。崔正在一旁对此提议,说出几个适合磨练的职位。 傅东邢当即连连拒绝,道养子尚幼,担不得圣上如此厚爱。他心如明镜,恐圣人借此磨练是假,以此为挟是真。 傅清卿也自知锋芒过盛,不敢再轻举妄动,留在府中训练场中跟着傅流云锻炼体能,偶尔跟随着一并前去兵部。 清瑛院内稀稀疏疏的红梅绽放,远远望去可观苍茫雪地中飘零的几抹艳红,恰似素白点绛唇,煞是惹眼。傅清卿喜爱红梅,她见寒天热烈于白雪飞簌中栽的一株红梅。 傅清卿坐在院中,思索初来时见夹谷子所悟。时光已逝半载,应是不到一年劫难将至。傅家应是有三难并齐:帝王制衡、奸人谋害、为局中刀。经秋狝一事,制衡已是到达微妙的平衡,应是无大碍。后又出现假/币一事,朝局混乱…… 上一世她谨遵兄长教诲,丝毫不敢靠近京城半步。就连京中变动也不敢打听,做到两耳不闻京中事,手中长枪诛尽来犯。仅了解到年后唐公瑾变法一举推翻崔家,此事再过后不久,那恭亲王登上皇位…… 但究竟因何推翻崔家,恭亲王又是如何登上那皇位,她一概不知。 傅清卿蹙眉陷入沉思,线索在脑海中断开,就像是取经道路上阻隔了一纱,分明就近在咫尺触手可得,却又好似天涯一方,无论如何都是遥遥不可及。 她不得其思,一脸愁容拨弄傅流云栽下的高梅枯枝。皑皑白雪覆满地,傅流云留下一串串凹陷脚印,直奔清瑛院。 “小妹,陪我去武场练练。”傅流云见过小妹一人独扫刺客后,回府后对她赞赏有加,傅东邢面带欣感,令儿女在府中武场训练。傅流云顾不得身上伤痕还未愈合,连夜定下训练的时辰。 傅清卿扫开衣裳木屑。兄长每日叫他一同晨跑练剑,带她去兵部校场陪士兵操练。傅流云证明实力的方法很简单,二话不说让她在校场比武,令士兵上场挑战。她也不负所望,将挑战者一一打出场外。 经傅流云一番动作,她算是顺利融入兵部。现下她就算是进入兵部,内部也断然不会有任何异议。 她坐在高梅旁的石凳上岿然不动,“阿兄想让我进入兵部,还是父亲的意愿?” 傅流云脚步微顿,随后坐在另一张石凳上,笑道:“是我有意,父亲不知。”此次宁州之行,随他一道的兄弟全部没能幸免于难。傅流云不敢想,如果不是他在小妹身边,那剑应当就刺穿了傅清卿,或者她死于箭中毒物。 他偏头看一株高梅,上面还挂着他赋上的钱袋,比之前初种下时高了不少,甚至在一片红梅中高得突兀。傅流云不确定地问:“这是、我种的那株?” 他应当是没认错,这就是他栽下的那株。但是他曾将它‘夭折’一遭,怎会长得如此茁壮。 傅清卿颔首,指向那处被折过的枝头,说:“老枝顶端被你压断,也就加快了新枝萌发生长。破而后立,得此新生……兄长好意心领。不过往后不必带小妹进兵部,我自有打算。” “什么打算?” “我对京城无意,只愿成邑州兵。”邑州位于陼国与匈奴汗国交界处,乃兵防重地。若是傅家全身而退,定然是回到邑州。 傅流云双唇嚅嗫,然傅清卿不待他开口,提前从石凳上离开,走出院门,“比剑法如何?”傅流云无奈摇头,跟上前一齐前往武场。 镇国公府为傅家先祖所建,府邸南部建有练武场,其中存有长矛刀戈百件。 傅清卿在一侧选一把趁手的剑,随手挽了一个剑花,回身、跃起、挑剑,一招行云流水。如今她的身体资质远远比不上上一世,傅家的剑法精髓在狠厉,带着镇敌的煞气。而她偏婉柔,加上她偏向枪法,二者融合更是诡谲变幻。 傅清卿时而前刺时而坎劈,出其不意。傅流云气势猛烈,剑锋擦撞,震得傅清卿持剑的虎口发麻。她加快攻势,剑剑刺在他始料未及的地方。傅流云当机立断,挥剑掀飞她手中剑。 傅流云放下流云剑,接过侍从递上的水,点评道:“招式漂亮。你赢在奇,敌人一个不稳你便可抓其破绽,立斩剑下。可惜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徒劳。” “兄长所言极是。”傅清卿拿着手帕擦拭脸上水汗。 府中人来人往鱼龙混杂,傅清卿常是傅司扮相。一名小厮自不远处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