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伶人都傻了。 她看了下自己的脊背只微靠着桌布,距离那晕湿的地方还有老远一截,衣服该不会弄湿。可她下意识还是有些慌乱,眼睫数颤。 她不敢去看眼前的脸,因为对方坐着她站着,她看去是从下往上的角度,十分清晰,能将苏落所有的表情都收进眼中。 所以,在突然看见对方那清澈干净眼眸中跳动的火焰,急忙撇开了眼,腰部用力就要起身。 “苏落,你放开我。” 没想到,出口却是带着让她心惊的不带底气的软绵。 苏落感觉这话是一根羽毛给自己挠了挠耳朵,所以他遵从自己的心意将怀中想要起身的人又摁了回去。 “我不想放手,而且,我还想做更过分的事情。” 这可是实话。 “住口!” 桑伶脸颊瞬间酡红。“苏落,你赶紧放开我,我,我觉得困了,我要回去休息!” 苏落手指微动却是丝毫不放,假装没听见,手心里有一道正在跳动的脉搏,一下,一下一下,一下一下一下,越来越快,温度也逐渐升高,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他不知为何忽然心情变得很好,连同刚才那心口泛起的悸痛也能暂时被屏蔽,让他更想将人留住。手上的动作仿佛紧了紧,想要将人扣得更紧,却在下一秒,将人放开了。 把人轻轻放在了床榻,又拿寝被给她细细掖了掖被角。没去做更多唐突的事情,免得吓坏了她。只是在坐起身时,有点出神。 桑伶圆睁着双目,没有刚才说的半分睡意,警惕地抱紧了被子看着一直坐床边不走的苏落。面色还染着些不散的红晕,和平时总是冷静的模样大不相同,好像回到了从前在深宅时那般,变成了那个话多心思浅,总喜欢将头埋进沙子里的笨仓鼠。 被过去回忆牵动,苏落只觉得月色下多了几分恍惚随着心意,学着从前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睡吧,我刚才想做的过分的事情已经不想做了,你放心睡吧。” 桑伶才不信。 “那你就先去睡觉,明日一早换成两间房。” 苏落一一点头。 “都可。” 桑伶继续瞪,苏落眨了眨眼。桑伶看着他半分不想挪动的屁股,继续瞪,苏落眨了眨眼反应过来,才微叹一口气,起了身。 “现在还真是不好骗了,我走了,你先睡吧。” 说着,却不是去软榻位置,反而开了屋门,走了出去。 桑伶一下坐起,唇畔动了动想要问,想到了刚才的尴尬气氛,还是躺下了,一翻身闭上眼,才不管他了。 只是这次不比之前的秒睡,不知是不是这一折腾,她竟是睁眼到天亮。 天色蒙蒙,听着门外楼道里人声渐起,她也赶紧起了床。门外小二听到动静,敲门进来送了热水吃食。桑伶洗漱一番,吃了早饭,都不见苏落回来。顿了顿,还是拿出了通讯玉佩联系了他。 通讯玉佩不过亮了两下,对方就已经接了起来。桑伶刚想问他在哪里,就听苏落焦急说道: “快来,说书人出事了。” 等桑伶急匆匆地从客栈出来,找到苏落,已是一炷香之后。 苏落带着她七绕八拐,进了城北的一处巷子,里面都是高门大户,庭院不小。 其中一间,门墙崭新,却是挂起白幡,在桑伶不好的预感中,苏落带她走进了那处挂着白幡的院子。 一进来便是稀稀拉拉的哀嚎哭泣之声,院子里都是乱七八糟的,四处散着正忙碌收拾的仆从。 见两人进来,守门的仆从也不问来头,便形式化地塞来一炷香,将人领到了灵前。 “我家主人就在这里。” 桑伶看了眼那棺材的颜色是黑色,并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黄色,看来死的人不是说书人,她顿时心口一松。 两人简单上香拜过,才看见正跪在棺材一侧低头烧纸的清瘦男子。 桑伶想了想,没有先去打扰,先退下,寻了一处给一个仆从塞了银钱问起了这事。 “我是主人家的友人,事出突然又不好去问。敢问,这家是出了什么事情啊。” 仆从将钱立即塞进口袋,踮脚一看左右发现无人,才敢凑近几步小声道: “昨儿个半夜,不知怎么地,忽然老爷就不行了,大少爷还叫人去寻大夫,不想大夫还没到,老爷就脚一蹬去了,救也救不回来。” 桑伶疑惑: “不是昨天才发的财吗,怎么这么快就没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