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已经将那黄符捡了起来,微一打量,也是心下一沉,不过他到底没见过乐散真人的灵符,不好判别,只淡淡道: “最终还是要拿出乐散真人出手的灵符,进行比较才可。” 神秘人正要补充什么,忽然就听一女声闷闷传来。 “黄符上的个人痕迹太过严重,他似乎根本没有像隐瞒的意思。再说,对方真的有把握,定是有百种办法,将这黄符的证据做死。” 是桑伶,不过她声音带上了几分暗沉喑哑,一晃之前的清冽连珠。 苏落没想到自己对她说了一堆,她却是根本没有听进去,反而一心扑在那显阳宗上,只关心黄符之事。 “阿伶,我刚才与你讲的你都没有听进去吗?那我再说一遍,显阳宗之事别管了,就让他们宗门之间狗咬狗,我们游历我们的,现在就离开好了。” “不可。” 身后斜刺里传来一道清冽冰寒的声音,却是谢寒舟出声打断。 苏落磨牙看他: “你有天道宗作靠山,可以不用怕。可阿伶无权无势,掺和进去又有什么好下场?” 这也是他一直不赞同桑伶帮助显阳宗追查鱼灯花节祸事之后的幕后黑手的原因。这长鱼灯花节祸事里面的利益纠纷明显,查到最后,不过都是宗门世家之间的利益纠缠,就算真相大白,得失不过都是宗门的东西,与他们何关。 谢寒舟长身玉立,一身白衣站在此处,昏暗的光线印着银白的水光,将他周身衬出无尽的出尘之意。 他羽睫微阖,与口气的决然否定,面上却没有多余的怒来: “若是逃走,身败名裂。” 苏落没有半分在意: “名有何用,利有何用,都是一身尘归尘土归土,半分带不走的东西,有什么重要。” 谢寒舟没有急于反驳他的话,反而看向了桑伶: “你觉得呢?” 桑伶微微苦笑,名利?对于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她又有何不清楚。在大学她获得的金钱和名声,在她穿书之后照样带不走万分。若是她突然死了,若能重新回去,那到了现代,她在修真界里所奋斗的一切,不也是带不走的东西吗? 若真的为此,她该是听苏落的,只不过,名利地位这些出于一己之力的私心算计,她从不是。 所以,她轻轻推开了面前的苏落,站了起来,只道: “我要留下。” 苏落本来见他沉默犹豫很久,只以为她已是否认了谢寒舟的说法,不想桑伶还是选择了留下来,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气红了眼睛。 “阿伶,你是还对谢寒舟余情未了吗,为什么事事都要听他的!你知道你留下来要面对多少的风险吗?他有天道宗做靠山,还有陆朝颜做他未来道侣,你就算跟在他的身后事事跟随,又能得到什么,只会将自己置于险地。” 苏落已经气到了口不择言,一口气将心底里所有的话全部吐了出来,快速的像是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了个干净。 等他换过一口气歇下时,才猛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谢寒舟皱眉,声音清寒如玉沁: “陆朝颜绝不会是我未来道侣。” 口气斩钉截铁,似乎带着几分急促的否认。 他的解释,却没有引来那人半分回看目光。顿时唇色微白,神情映着星点的水光,显得极暗极低。 苏落立即弯腰下来,抓住了桑伶的手腕,却下意识不敢去看对方的表情。 “阿伶,对不起,我刚才说出了话,我不是这么想的,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我只是不想你再插手这些事情,阿伶,对不起。” 最后的尾音已是带上了细颤,像是叶片上的一地露珠,正颤颤巍巍的在晨风中摇曳欲坠。 空气中是一片的寂静。 苏落微微松开一口气,想要抬头看一眼桑伶的表情,忽然就感觉手里拽着的手腕正在往回缩。 他脸色顿时白了,他知道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几乎是将笨仓鼠身上所有的伪装全部扯掉,还不给对方埋沙的机会,将她整个人暴露出来,这种方式,对于一般女子近乎是将她重新扯进旧事,不顾死活的彻底毁灭。可,他不是本心,只是太过担心,气上了心头。 想到了此处,他已是彻底慌了手脚,只执着握紧了手里的手腕。几乎是将那柔软的云彩攥进了手心,不给对方任何逃脱的机会。 “阿伶……” 他感觉手中紧抓的手腕不动了,心口一松,可不想,下一瞬,桑伶已是伸手将他推了下: “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