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没停,敲打得窗玻璃叮咚响。 段邃半靠在床头,关掉灯的房间里,手机屏幕的光线变换着打亮他静默的脸。 动画片。 即便是他小时候,也很少看。 她却是到现在,还喜欢这些。 动物城警察局的第一个兔子警官。 倒是和她有点像。 在外人看来,她何尝不是一个不谙世事,温软可欺的小姑娘,又有多少人不看好她,她便是要做这第一个“兔子警官”吧。 爱闹孩子脾气的猫崽子,其实是只小老虎。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 段邃转眸看向被他拿进房内的玫瑰花苗,目光凝了凝。 早上六点,段邃准时起床。 雨已经停了,空气凉丝丝的,他把小花盆拿到窗外才进去洗漱。 段邃去健身室做日常训练,汗水渍过颈侧的抓痕,有点沙沙得疼,他拎起毛巾擦了擦汗。 白天衬衫的领口能遮住,训练的时候他搭了条毛巾在脖子上,所以并没人看见这几道抓痕。 可今天他拎起毛巾擦汗的时候,徐铎正好过来,一眼就看见了。 他想也没想,脱口就问:“你脖子这儿怎么了?” 云焦和尤永就在徐铎身后,闻言也转眸看了眼。 段邃放下毛巾盖住,神色平淡说:“树枝刮了一下。” “那哪像树枝刮的。”尤永耿直接话,“是被谁抓的吧?” 话音落下,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默默抿紧唇咽了下喉咙,徐铎也想到了什么,扣了扣额角,撇过头去。 段邃和大小姐的事,外面都传得沸沸扬扬了,他们整日跟在身边的人,怎么可能看不见。 尤其是尤永,当初还暗戳戳提醒过段邃。 他脖子上的抓痕是怎么来的,也很明显了。 健身室的氛围静默了一瞬。 云焦按了几下跑步机,冷淡吐出两个字:“禽兽。” 尤永也瞥他一眼:“真禽兽。” 徐铎叹口气,拍了下段邃的肩膀:“太禽兽了。” 段邃:“……” 相处日久,段邃也算了解他们,云焦或许是真的在骂他,徐铎和尤永,却不是。 “有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明明也没来多久,怎么几年就过去了。”徐铎说,“刚来的时候,大小姐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这一晃几年过去,可还总觉得她是个孩子——你们也这么觉得吧?” 尤永点头:“太对了,大概是做大小姐的保镖太清闲安逸,都感觉不到时间了。” “在我们眼里大小姐就是一孩子。”徐铎玩笑着说,“段邃你说你是不是禽兽吧。” 段邃低着头缠绷带,笑了下,没说话。 训练完回去,段邃进了浴室,刚洗完澡,接到老周的电话。 聊了聊最近的情况,老周跟他说,陆斯陶一直在让人悄悄调查陆远山,她应该也是怀疑当年绑架案跟陆远山有关。 挂断电话,段邃静默片刻,调出手机里另一个号码,拨过去。 “有件事,帮我办一下。” …… 从浴室出来,段邃一转头就看见落地窗外蹲着一个人。 她穿着一件白色薄软针织衫,双臂搭在膝上,微垂着眼,和那株玫瑰花幼苗大眼瞪小眼。 阳光照在她背上,晕出针织衫的绒边,她蹲在那,像只会发光的毛茸小动物,安静乖巧。 这么单薄的肩膀。 到底默默抗了多少事情。 段邃打开落地窗,她闻声抬头,眼睛一弯,冲他笑起来:“段邃。” “怎么在这?”段邃俯身将人拉起来,往怀里带。 “我来找你啊。”她顺势抓住他的手臂,“他们说你从健身房回去了,我就来你房间找你了,可是你房间里没人。” “刚才在洗手间。” “我猜到了。” “真聪明。”段邃摸摸她的头。 陆斯陶瞅他一眼:“你哄小孩呢?” 段邃轻笑一声,没说话。 陆斯陶忽然抬手摸了摸他颈侧的抓痕,“还没好啊,我下次轻点。” “没事。”段邃捉住她的手,捏了捏。 “段邃。”她眼睛清亮地喊他名字。 “嗯。”每次这么看他,都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