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陶没停留,和周璟告别后,直接离开了俱乐部。 外面下着小雨,雨丝细密,在路灯下,像细软的牛毛。 走到门口,云焦去开车,陆斯陶站在檐下没动。 段邃撑开雨伞,替她遮挡被风吹进来的水汽。 陆斯陶看了看他露在外面的大半个身子,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说:“你近一点。” 段邃垂眸,靠近她些。 伞外绵密细雨飘洒,霓虹光斑跳跃,路上行人匆匆,车水马龙,车声,人声,雨声……每一帧画面都让人心声躁意,黑色雨伞笼罩着两人,像撑开一片只属于两人的小天地,让人莫名静下心来。 他稍稍压低伞沿,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刚才,谢谢。” “你不会觉得我刚才太凶吗?”陆斯陶抬眸看他。 “不凶。”段邃低声说,顿了一下,忽然低笑一声。 “你笑什么?”陆斯陶看着他问。 他低眸看着她,摇头:“没什么。” 不满他的回答,陆斯陶轻皱眉心。 总是没什么,总说没什么。 “怎么了?”见她不开心,段邃轻声问。 陆斯陶沉默几秒,转而说:“就只说‘谢谢’吗?都没有别的表示?” 是因为这个?段邃问:“你想要什么?”顿了瞬,他说,“都可以。” “想要什么都可以吗?”陆斯陶目光清亮,“你都答应?” “嗯。”他看着她,“只要我有的,或是我能做到的,都可以。” “那我得想个大的。” 他低笑一声:“慢慢想。” 刚才拉他进伞,陆斯陶捏着他的袖口,一直没松开,细白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他袖口的扣子。 段邃低眸看了一眼,视线抬起,在她漂亮的眉眼间停留几秒,最终还是没动,任由她玩自己的扣子。 陆斯陶刚想再和他说话,目光抬起扫过,清晰的下颌线赫然近在眼前。 她轻轻眨了下眼,往下,看见凸出的、轻微滚动的喉结,纽扣扣到最顶端的衬衫领口,依稀能感觉到衣服布料下面坚硬的胸膛和肌肉。 他身后雨幕朦胧,簌簌雨声仿佛变得缓慢悠长起来。 陆斯陶轻撇开视线,顿了顿,再抬眸看向他,轻轻开口:“我也会对你很好的。” “就算你在心里的排名没进前三,我也会对你很好的。和对焦焦他们一样,不准别人欺负你。” 他低低笑了声,有一瞬,陆斯陶仿佛感受到了近在咫尺的胸腔震动,她不由得看向发出震动的部位,又听见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忽然问:“那我现在,排第几?” “我只排了前三名的人,三名开外的没排。”她静静地说。 段邃顿了顿:“尤永和徐铎也在三名开外?” “当然不是了。”陆斯陶说,“尤永和徐铎并列第二。”她一本正经解释,“一个名次最多只能两人并列,人多了,名次的含金量就低了。” 那云焦和简姝就是并列第一了。 段邃放轻了声音,似怕惊扰她回神:“温先生也是第三名?” “叙言是第一名。”陆斯陶说,“他在另一个赛道。” “……什么赛道?”他低声问。 陆斯陶忽然顿了顿,抬眸看向他,正对上他浓黑的眼瞳,在黑色雨伞下,更显深不见底。 她轻轻眨了下眼:“你对叙言很感兴趣吗?干嘛问他?” 段邃平淡地说:“雇主的朋友,保镖需要稍做了解。” “周璟也是我的好朋友,你都没问。”她仰着小脸,忽然踮起脚,凑近,轻声问,“段邃,你是吃叙言的醋了吗?” 段邃没作声。 陆斯陶踮脚站不稳,揪他袖扣的手直接抓住他的手臂支撑,她看着他,忽然又问:“你想不想去一个独一无二的新赛道?” 吐字的气息轻拍在他下颚,手腕上的抓力微微紧,段邃轻咽了下喉头。 这时,云焦开了车回来,停在两人面前。 他低声说:“外面凉,先上车。” 陆斯陶放下脚,轻轻“嗯”一声,没事人一样径直上了车。 - 回到陆家,尤永拉段邃一起吃消夜,很反常地东拉西扯跟他聊了一通。 大意是大小姐太年轻,不懂事,想法简单,但他们有经历有阅历,不能也什么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