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命换她的性命。” “无心!”姚金池惊叫一声,急忙将她揽紧,低声哀告,“我情知姐姐罪孽深重,不敢求赦,但求留她一命,终身□□。” “那我被追杀之时,是谁替我求情;我受撼天阙凌虐之刻,谁为我求情!撼天阙、擦哈雷、慕云追逸,谁替他们求情!谁,有谁!” 苍越孤鸣暴言之时,随云远已然走出殿门,站在中庭里回望过去。锦绣金玉处,富丽堂皇殿,仿若众星拱月,熙熙攘攘,她却没来由地感到一种最为熟悉的孤独,一种身处喧闹之中的冷寂。 于是她向姚金池开口了。 “姚女官来得正巧,我恰有一事想要求证。当初的天书祭坛既有三处,藏镜人是如何知道苗王所在的是哪一处祭坛的?” “姐夫去的是千雪王爷的所在啊!”姚金池茫然道。 随云远无声而笑,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赫蒙少使已然跳将起来,冲着姚金池怒喝出声,“你这个弑王罪人!” 在众人群情激愤,纷纷向苍越孤鸣要求处死这对姨甥之时,随云远忽而低头走回几步。再抬眼之时收尽讥讽之色,反而半跪下身躯,与紧缩在姚金池怀中偷偷抹泪的忆无心平视,一字一顿,“苗疆内乱至今,仍未发现藏镜人与狼主的遗体。” 忆无心闻言一震,下意识松开了姨母的手,向着随云远的方向靠来,剪水双瞳精光大盛,“你说爹亲还活着?” “俏如来的死讯也曾传得沸沸扬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这世上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嗓音冷淡生硬,面上也冷得像是一块冰雕,但这话里的倾向仍然令忆无心精神振奋,姚金池也大受鼓舞,“那么千雪王爷也是同样。” 随云远并不答她,只是继续对忆无心劝诱,“他为救女儿数度犯险,不计生死,难道你就这样结束自己的性命吗?连去找一找他也不愿意。” 封赏之典礼闹成这般的乱局,自然也就只有终止一途。 第一个来看随云远的,是押解茹琳和女暴君前来的铁军卫兵长,风逍遥。 “老大仔,让我回去的时候捎带上你。”他打量了一眼随云远的伤势,不由咋舌,“王府有这样险恶吗?不是说参加封赏典礼?” 随云远没什么好气地瞥他一眼,“胡言什么。” “今日的事情我也听说了。那个叫冽风涛的太过离谱,这是拿自己的性命要挟王上。” 随云远却不应答下去,而是另起炉灶,“伊仁台是有心人放进来的,否则他如何未卜先知,他连冽风涛都没见过。我当时不明白,现在你来了,就明白了。” “你把我说得不明白了?”风逍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忘今焉为了得到君主专信,排除其他影响,针对苍越孤鸣身侧之人的肃清已经开始了。随云远被当作铁军卫的外围人员,第一轮卷入其中,而伊仁台,不过是一颗用过即弃的棋子,国典之上刺杀要员,岂非儿戏。而忘今焉想要的,就是这通乱局,就是分化瓦解。 让人反目成仇,自相内斗,从来都是他的拿手好戏。 “你知道治疗伊仁台心悸之病的最主要一味药材是什么吗?”随云远忽然轻声问道。 风逍遥作为一个不通医理的江湖侠客,哪里懂什么药材名称,但他知道这不过是随云远想要倾诉的铺垫罢了,于是很配合地问她,“是什么?” “鲛人血,在苗疆有价无市,一滴可值千金。就算擦哈雷把整个血雏岭打包卖了,也不够把伊仁台治好的。所以,他除了倒向过来,没有第二条路可走。”这就是她选中擦哈雷作为突破点的原因,伊仁台,就是他的软肋。 “但,你那是想要救人。” “是。”随云远忽作坚毅之色,抬眼望进风逍遥的眼底,“是我太过傲慢,总觉得自己可以置身事外。其实,逃到哪里都是一样。” “你?” “烦请向军长回报一声,既然对方要斗,那我就陪他斗到底。否则,岂不是白担了这份热情招待。” 风逍遥虽不大明白她之所言,却也觉得事态严重,不由得正色警告,“你可麦乱来。到底是发生何事?” “你就原话告知军长就好,他会明白的。” 当下的铁军卫,决不会嫌在苗王身边多了一个自己人的。 “唉,真正麻烦,你们这些喜欢打哑谜的人哪。”风逍遥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