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鸣不免出声询问,“主人,这一次你也不要处理吗?” “不用管,各个部族之间本就有恩怨。他们打累了,自然会停下。”撼天阙言说之时甚至始终合眼,未曾睁开。 “真不知道你是如何带兵的。”叉猡白眼皱眉斥道。 撼天阙躺靠在座,闻听叉猡之语,倒是调整了一下姿态,开眼之间更睥睨傲狂,“鸮羽族,就是我带兵拿下,纳入苗疆版图。” “但我们始终没有臣服于你!”叉猡争辩道。 “因为你的无能,才使鸮羽族向颢穷低头。”撼天阙睨过一眼来,更是不以为意。 “你!”叉猡怒极,右手已然扶上骨镖,蓄势待发。 随云远握拳掩唇忍笑,却仍有一丝嗤音泄露。 叉猡转移焦点,越发恼凶成怒,忍不住迁怒瞪视随云远,“你又笑什么!” “不,我只是忽然想通了一个问题。其实我一直有疑问,当年孙王子战功卓著,军权在握,又得祖苗王器重,按说应在苗疆颇具势力。那样漏洞百出的粗劣之计,为何无人质疑反对。” “为何?”苍越孤鸣问道。撼天阙同样将目光投射过来。 “众望所归,谁还在意真相。”非是无人看破,不过是看破者不说破。 “随云远!退下!不得对主人无礼。”苍越孤鸣对撼天阙一个俯身,“是我管教不严。但……” “但你根本管束不了她。她又不是你的属下,谈不上管教二字。”撼天阙的宽掌轻轻搭在座椅扶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凶兽般的眼神锁定过来,“你很不服,是吗?” “我只看实绩。所向披靡,奠定苗疆半壁,你自有你的带兵之道,无须旁人质疑。但为王之路,却也未必只有一条。” “你觉得这个废物,也堪为王吗?你有将他视作是自己的王吗?” “一誓龙鲸,在我看来不过是奴隶契约,是上位者自以为是的妄想。所谓人心似水,恣肆汪洋,岂是外物可以约束。一味追求绝对依附,易牙杀子之风,难道就是幸事?” 场面有刹那静凝,是叉猡出言打破。 “什么牙,什么沙子?” “哼,”撼天阙面色不耐地冲着苍越孤鸣挥了挥手,“叫你的人下去多认几个字,少出来丢人现眼。” 而苍越孤鸣犹然不肯放弃。 “主人,各族之间的争执,无减更增,也越加激烈,现下的边境守军已然陷入一片混乱。总有一天会全面爆发。这样下去,只会让敌军有机可趁,联盟土崩瓦解。” “哦,监视边境?这是谁的令。何时开始你可以这样自作主张了?”撼天阙周遭真气压力暴走,威慑之意显而易见。但苍越孤鸣并非退让,坦然相对。 “监视边境,是我的命令。” “怎样?你觉得自己已经够强,想要取代我吗!” “苍狼只是担忧。” “哼,仍是愚蠢。苗疆部族长期累积的恩怨,不是一两句话便能化解冲突。你的王族亲卫也来自各个部族,应当最为清楚。” “如果不能化解冲突,无法统御各部的苗疆,怎能强盛?” “那你就去阻止啊。既然你这么有心,那我就让你去解决。你想带多少人去都可以,甚至从此回不来也随便你,你要另找势力帮你复国,杀我泄愤也由你,我等着看你的本事。看没有撼天阙的一群狗,要怎么赢?或许就听信这只老鼠的那点上不了台面的奸巧。”他话音未落,抬手劈断碗口粗的铁链,竟如翻折枯枝般轻易,“滚吧。” 拂袖而去。 “王族亲卫誓死追随,只要王子一声令下,我们可以立刻杀进王府,诛杀竞日孤鸣。再回军取下撼天阙的首级。如此一来,苗疆就回到王子的统御了。”叉猡愤然不平道,她这样说着抻了一把身侧之人,“随云远,你说是不是这样!” 后者抬眼看向苍越孤鸣的一双湛蓝之中,闪过一丝无奈之色,却是答向苍狼,“叉猡侍主至诚,想法还是比较乐观。” 苍越孤鸣闻言却是一笑,炫丽如春雪般转瞬消融,令随云远微微一愣。 “军人直率,你这样绕弯子说话,她听不明白。” “王子?”叉猡疑惑。 “叉猡,随我前往前线边境安抚部族,其余亲卫留在龙虎山待命。云远,你也来。”苍越孤鸣果断下令道。 苗疆内战前线边境,同为西苗联军的魈族与乱云崖,刀兵相见,分别对峙,气氛剑拔弩张,械斗一触即发。 “两族恩怨,今日一战了结!” “来呀!恁爹怕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