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多大的麻烦,从小被家庭教师管束到大的他再熟悉不过这套流程,“我帮你跟两位经理请假。” “不是经理请的!” 克里斯汀胸脯微微起伏,严肃皱着眉,“Raoul,你不知道。” 虽是责备的语气,听得子爵一怦然,宛若撞入棉花糖的甜蜜绵软中。重逢以来,她第一次叫他名字。 他握住她的手,像个索要糖果纠缠不休的小孩子,“好学徒,你就不能随我逃个课吗?”语气诚恳,深邃的眉眼朦朦胧胧的,有几分撒娇卖乖的语气。 他本来长得极俊美,这样的温柔攻势很难让人抵挡住,情深款款。克里斯汀也宛如掉入四面密不透风的棉花糖中,有力气没地方使。 姑娘美丽的睫毛眨了眨。 有那么须臾的愣神。 子爵就如此见缝插针的,低头给了她一个浅吻,似羽毛拂过双唇。 吻过了,他微笑而平静凝视着她。 克里斯汀触电似地登时推开,神情略略慌张,尽管这只是一个礼节性的吻。 “你?” 她焦急,脸色苍白,甚至可以说恐惧地环顾四周,像是确定什么人的存在,见热闹的会场没有任何异常才轻舒了口气。 子爵比她高些,轻轻转了下她脑袋。 看什么呢,其实他好奇得很。 她一再拒绝他,是已经有了心上人吗? 这未免令人颓丧。 他挽回她的左顾右盼,试探问,“可以吗?” 克里斯汀花了两秒时间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吻。 对方过于优雅大方,和颜悦色,若克里斯汀执意拒绝,倒像不解风情的老古板。 克里斯汀暗暗抿抿唇,结结巴巴说,“没,没什么。” 答非所问。 吻一下没什么,但不可以再吻了。 子爵笑笑,姑且认为是羞涩。 他抚上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来到人来人往的舞池中央。一曲轻柔的音乐奏上,旋律很像父亲作乡村小提琴手时常拉的那首。 “我们开始吧?” 克里斯汀抬头仰望子爵,恍惚之间觉得他碧蓝的眼眸藏有故乡的云,山,海湾。 或情愿或不情愿,他的舞步带动她的舞步,流动的灯光燃烧生命,邀请她共舞,血液随之燃起来了。 ——这是父亲死后她从未体验过的。 情到深处,子爵在她耳边低声说,“记得以前我们在乡村集市时,你最喜欢穿裙子伴着你父亲的小提琴跳舞,引来了好多人。” 他当时随年长二十岁的哥哥偶然经过,看了她翩翩起舞的舞姿一眼。 就那一眼,记了十几年。 往事在心间流淌,克里斯汀神情有些不自然,似被这些话所触动。 她失去父亲的那一年,还同时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嗓音、灵魂、天赋,这样温情的话许久许久没人跟她说过了。 她鼻尖忽然酸酸的,如果导师有子爵一半温柔就好了。她又免不得想起自己那次失败的表白,把失恋的痛苦暂时发泄在舞步中。 子爵随着她的节奏。 或许是暂时的温暖包裹了姑娘单纯的心,她终于露出一笑,似和Raoul的关系冰雪消融,“是啊,我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