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重要么?”阮画京戴上蓝牙耳机,靠在座椅上假寐。 顾长珏的指节泛白,路旁槭树的黄叶随风糊过车身,“没有,我只是问一下。” 多么小心翼翼,好比刀尖上舔血、悬崖上走钢丝,阮画京怜悯起他来,他妄图从她这里讨真心,可悲的是她不是良善人。 顾长珏不应该爱她,在故事剧情里,像他这样多金忠诚、温润矜贵的男人就应该匹配心思纯良、与世无争的白花女主,这样,作者好写,读者爱看,谁人都没那么痛苦。 而像她这样城府深重、两面三刀的人,顶多算个女配,她就应该躲在暗处耍花招、使手段,不配活在太阳底下,不配获得明目张胆的偏爱,无论是阴谋败露,或是目的达成,都只有一条路可供她走,那就是销声匿迹。 顾长珏坦荡的爱让她自卑,让她害怕,她曾在夜里偷偷触碰他的脸,深眉俊眼,高高的鼻梁,青阴阴的下巴,她偷偷吻他的唇,如同怀春的少女,她的心和肺温热起来,可窗外的大雨永夜不停,越界的雨花一度浇灭她的念想,让她恢复理智。 遥遥望去,野雪湖公园里的枫树红了尖,他们把车停到露天停车场,阮画京摘下耳机从车上下来,踩着青石板走到一棵歪脖枫树底下,蝴蝶翅状的淡黄小花败落于其间,她踮起脚尖折一片最红的叶,顾长珏拥住她,秋风乍起,枫林涌动,阮画京将枫叶交到他手里,浅笑着说:“我每次来都会摘一片这棵树的叶,四季变换,年岁更迭,树像是时间的见证者。” 每次她讲起与自然相关的事情时,眼底总流露出全所未有的宁和与纯粹,顾长珏轻轻摩挲叶的经脉,“为什么偏偏是这棵?” 阮画京笑出声,打趣他说:“怎么老爱问‘是什么、为什么、怎么样’这类的话?” “抱歉,”顾长珏在她发旋处落一吻,“我只想多了解你一点。” “不用道歉,”阮画京摸摸歪脖枫树树干,透过树桠望见一角蓝天,“很多年,园区规划,它营养不良又歪着长,工人扯着嗡嗡的电锯要给砍了,我和苏苏把它救了下来。” 她拉着顾长珏绕到歪脖树的后方,上面钉着一块红漆木匾,“苏苏还专门画了姓名牌。” 顾长珏安静地听她说下去:“我和苏苏也因此结缘,后来我受到了她的影响去学了跳伞。” “跳伞我还没试过,”顾长珏握着她的手心,脸上的欢喜不言而喻,“我以前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倒是经常冲浪和蹦极,后来回国了,就没怎么玩了。” “是年龄大了,胆子变小了么?”阮画京迈开步子往前。 “小姐,我今年才三十岁。”顾长珏无奈地笑笑,拉住她的手把人往怀里带。 “那也挺老的,你看你,经常皱眉头,眉心已经长有皱纹咯,”阮画京用拇指搓搓他的眉头,和他开玩笑,“不像我,年芳十八,青春一枝花。” 顾长珏哑笑,玩闹似的捏捏她的脸,“是啊,小脸嫩得能掐出水来。” “走吧,带你去体验人生第一次。”阮画京跑到他身后,推着他往前走。 因为是工作日,跳伞基地的游客并不多,他们一进去,阮画京相熟的负责人捧着一束花出来,“画京,欢迎回到快乐老家。” “谢谢。”阮画京接过花束。 “这位是?”负责人看向顾长珏。 “介绍一下,他是我未婚夫。”阮画京将花束递给顾长珏抱。 顾长珏和负责人握手示好。 “画京,你们今天打算怎么跳啊?”负责人问。 阮画京微笑着看一眼顾长珏,说:“他以前没跳过,给他安排个壮实的教练。 ” “不能和你绑一起吗?”顾长珏忽然说。 阮画京略带惊讶地瞅他一眼,“你确定?” “不行吗?”顾长珏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也行,走吧,”阮画京圈着他的胳膊往外走,“花先放前台。” 秋高气爽,万里不见云,从大厅到起飞地有一面展览墙,顾长珏走走停停。 “顾先生,看那么仔细看出什么了?”阮画京抱着手臂凑过去。 “我发现,你这时候笑得很开心。”顾长珏指着展览墙上的一张照片说。 照片上,阮画京和一个戴墨镜的女孩靠坐在一起,皮肤比现在黑一些,一行闪亮的大白牙,法令纹都笑出来了。 阮画京觉得难为情,用手捂住照片上自己的脸,展出一个更加做作的笑容,说:“照片能有真人好看么。” 顾长珏轻轻刮一下她的鼻梁,“走吧,阮教练。” 直升机上,螺旋桨轰鸣,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