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而松垮的睡裙垂落至脚腕,随着主人的动作无声地在瓷砖上晃出细微的影子,灵动波涌得像被风吹起的风铃。 穿过走廊拐角,影子才斜斜地在书房门前停下了摆动。 叩叩叩。 纤细的指节屈起,在门上敲了三下,几乎是下一秒,门内便传来了温声的一句:“进来吧。” 于是书房门被推开,身影钻进去后又关上。 “……” 坐在书桌前的贺庭温戴着副金丝眼镜,镜框遮住了他褐色的眸子,面前是处理好的文件以及亮着光的平板,他微微抬起下颚,目含笑意地看着走近的人,轻声: “怎么了?” 乔嘉南走到他的身边,只抿着淡淡的笑,伸出手去揽住他的脖颈,挑眉:“怎么,我不能进来吗?” 丝绸睡裙跟西装布料摩擦,贺庭温的眼前被她弯腰时垂落的发丝遮了遮,恰好遮掩过那一抹沉色,他就顺着人的动作抓住乔嘉南的手腕,轻轻一拽—— 乔嘉南就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可以进来。”贺庭温抱着人,感受着怀里那把硌人的轻骨,在她颊边轻轻映上个吻,温声,“这别墅,你想进哪里都可以。” 乔嘉南被夹着垂落发丝的轻吻惹得颊边有些发痒,她笑了声,才垂下的手掌便被贺庭温趁机包裹住,而后十指相扣,乔嘉南眸底笑意更深,语气沾上几分揶揄: “我是看贺董您日理万机,回来还要加班,来看看你。” 贺庭温一顿,毫无痕迹地收回窥探人神情的目光,面上带笑:“这么乖啊?” 他一顿,包裹着小掌的手不自觉紧了紧,附耳轻声:“是睡不着吗?” 乔嘉南却仿佛是看透了他在想些什么,没点头,只耸了耸肩: “不是睡不着,就是有点无聊。” 贺庭温抿了抿唇,没说什么,含笑垂眸,把玩着人的手指,指腹摩挲着细嫩的皮肉。 乔嘉南就这么看着他。 书房的灯光映在他的侧脸,金丝镜框架在他高耸的鼻梁上,照出削瘦的影,像是披了层金光。 她当然知道贺庭温为什么从在一起之后,待在这里陪伴自己的时间就变得这么长,不是因为贺氏不忙,相反,这段时间,贺庭温忙着跟陆氏做切割,既要顶住董事会的压力力排众议,又要顶住来自贺元叡的不满—— 听说,贺元叡真的有跟贺老爷子说过贺庭温翅膀硬了,不服管教。 可惜贺老爷子半分眼神都没分给过贺元叡,反而还怒骂他一顿,说他为老不尊。 确实,跟自己儿子争权夺利,真是脸面都不要了。 可这些,都是乔嘉南在宋云宜那儿听回来的,贺庭温什么情绪和问题,都没有在她面前呈现过,甚至还推了好几个海外会议,因为要陪乔嘉南去陈麟处接受治疗。 从在一起到现在的将近两个月,都是如此。 现在外头传乔嘉南,隐隐约约都在往红颜祸水那方向去传了。 可贺庭温不说,乔嘉南也就不提,两人就这么“岁月静好”了将近两个月。 沉默半晌,乔嘉南才收回望人的视线,才吹干的头发耷拉在肩上,隐约还带着点潮气,她偏头看人,轻声:“昨天,贺夫人给我打电话了。” 贺庭温认真把玩着乔嘉南手指的掌一顿,他抬眸,对上人的眼睛:“妈说什么了?” 乔嘉南却笑了:“你猜阿姨跟我说了什么?” 贺庭温眸底略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上却不显,只抬起手帮人将垂落的发丝撩至耳后,字句温声:“猜不到,告诉我好不好?” 他对乔嘉南,向来都是极致温柔。 乔嘉南眸底晃了晃,面色不变,挑了挑眉,特意拖长了声儿:“怎么,觉得阿姨会叫我出去,当着面把支票甩我脸上,说我配不上她的儿子,让我拿了钱就跟你分手然后远走国外?” 贺庭温默了默,眸底深压着的沉色散去,转而笑意漾开,他闷笑一声,轻轻捏了捏乔嘉南颊边的肉,顺着她的语气: “听起来,你很期待。” “我倒是真期待过。”乔嘉南有意逗他,“她要是给我砸张空白支票让我随便填,我指不定填它九位数呢?” 贺庭温笑意更深:“那你远走国外,去银行取钱的第一秒就会被扣起来了。” 乔嘉南挑眉:“为什么?” “因为,”贺庭温笑着,手指却温柔地按上了乔嘉南的颈间,吐字轻轻,“我会报警。” “……” 贺庭温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