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等物,回程又把丝绸、香料倒卖回去,赚取差价——这些人被称之为胡商。 他们走南闯北,足迹遍布山河大川,凡人迹罕至处,皆有胡商,这是坊间广为流传的一句话。 云蕙解释道:“算算时间,他们到了回去的时候,如果路经黔州,可否让他们捎带点东西。” 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李昭,他们在黔州的时候,经常见到翘着胡子、脑袋缠头巾的胡商,可惜他们嘴里呜哩哇啦的话,她听不懂。 云蕙道,“我也听不懂,不过我听说每个队伍里都有一个会讲官话的通事,更厉害的会好几个番国的语言,待我明天去问问,说不定就成了呢。” 她知道公主多想念小郎君,前几天她还看她偷偷缝制毡帽,那大小,一看就是给小郎君的,还有小衣小鞋,上好的布料,密密麻麻的针脚,却只能留在京城吃灰。 其实最保险的办法是求求相爷,利用官设驿站,不仅快,而且确保能送到,但公主把小郎君看的比命还重,再三叮嘱不许暴露小郎君的存在,尤其对相爷。 虽然在她看来,这个秘密满不了多久,毕竟两人都……那样了,估计离重修旧好不远,但在此之前,她绝不违背公主的话,一定守口如瓶。 临了,那盅药还是灌进了李昭的嘴里,李昭苦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就连最喜欢的如意糕也不能缓解半分,她擦擦眼角的泪水,双手捂住心口:“这究竟是什么药材,味道竟这样怪异。” 云蕙轻拍她的背,“我也不晓得,听乔府医说是个顶顶珍贵的药,世间难求!” “熬药的时候我掀开看来,有点像牡丹,唉,也不对,比牡丹花瓣更细、更长,也更稀疏。刚熬的时候是赤红色的,熬后来才没了颜色。” 李昭低声道,“天山红莲。” “什么?” 李昭摇摇头,正色道,“没事,你记住,在外不要提起这件事情。” 云蕙懵懵懂懂点头,她不如公主聪明,但她足够听话。李昭躺下,盯着头顶的帷帐,心思百转。 她从没见过天山红莲,只在父皇的口中听说过,据说好多年才开一次花,有花无叶,味幽香,珍稀无比。 她问,“真的有传说中那么神奇吗?死人吃了真的可以活过来吗?老人吃了真的可以变年轻吗?” 父皇哈哈一笑,把年幼的她抱在腿上,“那都是骗人的,昭昭,你要记住,人是很脆弱的,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东西可以令人起死回生,只有蠢人和快死的人才寄希望于所谓的神药。” 她想起来,初进京时龟兹贡品失窃,李奉礼说最后找到了,却唯独少了几株药材;她又想起,圣上病的很重,要靠神药吊命。 贡品里的药材现在找到了吗?是不是如她想的一般,就是这所谓的天山红莲。 伴随窗外滴滴答答的雨滴声,李昭心里乱成一团麻,直到深夜,才意识逐渐模糊。 *** 黔州边境,一队胡商人马正在城门前,和守卫纠缠。 缠着头巾的胡商头领气势汹汹,嘴里乌拉乌拉说着听不懂的话,手上拿着一个烫金册子,指着上面的红印,简直要摔到守卫脸上。 一旁身着汉服的通事翻译道:“大人,您看我们这通关文牒上写的清清楚楚,予以方便放行。上面还有圣上亲盖的宝玺印章,您把我们拦在这儿算个什么事儿啊!” 守卫不耐道:“今天太晚了,城门已经下钥,等天亮开城门。” 守卫心里直骂娘,这么晚给他们找茬,旁人早就开干了,偏偏是这群胡商!这些商贩每次途径黔州,刺史夫人都要买好多东西,甚至一度成为刺史府的座上宾,他们开罪不起。 通事又说了,“哎呦,哪里还来得及,我们紧赶慢赶,还不一定赶得上朝觐。圣上在京城觐见万国来使,耽误了朝贺,你能担待的起?” 守卫正寻思:胡商是商人,和朝觐有什么关系?再说,他们在黔州待了这么久,似乎不像很急的样子。 这时通事悄悄递过去一个沉甸甸的荷包,低声道:“大人守城辛苦,给兄弟们买点好酒好肉。大人高抬贵手,通融一二可否?” 守卫掂量一下,份量不轻,态度瞬间和缓,“好说,好说。” 虽然能过,但该有的排查不能少,黑灯瞎火,看不出什么玩意,守卫也害怕别人发现,象征性开了两个箱子,没什么问题便放行了。 从城门出来一段路程,胡商队伍停下,几个人合力把高高摞起的箱子放下,直到最下面一个,胡商头领打开锁,从箱子里探出一个卤蛋似的脑袋。 是一个六七岁的小童,皮肤偏黑,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透着股机灵劲儿,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