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这样,陈到仍旧不打算放弃。
接下来的几天,易小天等人过得十分煎熬。
陈道这个家伙失心疯了,明显看得出他状态非常的差,可他仍旧是要拖着疲惫的身躯,紧咬着易小天等人不放。
甚至有几次双方距离非常的近,完全能够看到对方的面容…
而趁那个机会,易小天则通过大声的呼喊,问了陈到究竟为什么要追他们这么紧…明明他们的目标肯定是拿下益州。
可陈到却说…
“老子置大局于不顾,就为宰了你们几人…最后若是不成功,我也就没脸回去见主公他们了。”
好家伙…陈到这明显是已经反应过来了,知道自己的行为非常不妥。
可都追到这个地步上了,岂有轻易放弃的可能?
沉没成本这种事情,不是说说就能够放弃的。
——
大概又过了三天。
随着众人逃亡的路线越来越不定,秦宓宣布自己彻底迷路了。
天气变得炎热不堪,周围的密林也越来越多…说是逃亡,其实他们反倒像是进入了一片陌生的天地。
陈到已经足足一天没有音讯了,按道理来说每天他们至少会有两次追近…可这隔了一天都没有出现,易小天怀疑陈导已经放弃了。
可没有人敢说陈到等人一定不会再追上来,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他们继续拉大差距…
秦宓有些犹豫,他对易小:
“易庄主,我觉得不能再往那边走了,勉强根据太阳的方位来判断的话我们一直都在朝着西南方向逃走。”
“总共七天的路途,我们少说也走了上千里路,如果是从宜汉算起,西南方一千里…”
秦宓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他不清楚益州南部具体的情况,但作为土生土长的益州人…肯定没少听说过南蛮子的传闻。
“不行不行,真的不能再往前走了…易庄主,你们听我说…”
秦宓厉声正色的喊住了所有人。
易小天也叹了口气停下了脚步。
他也知道不能再往前走了,可是现在他们就跟此前的陈到一样,若不一条路走到黑,那就根本没有活路…他们一行不到十人,总共也就十二三匹马,路上已经累死了三四匹,此刻自己胯下的这匹马儿也有着脱力的征兆。
真等到马儿们都累得虚脱,将他们抛到荒郊野岭,他们就再无去到成都的可能了。
“都停下吧…休整一夜,秦先生说的对,我们得好好规划一下接下来的路程了。”
易小天望了望远山,葱郁的山林一成不变,可四周都是同样的一幅景象,越看就越是让人心里发慌。
——
这一夜众人过得很安稳平静。
不出意外的话,陈到应该是彻底放弃了。
好消息是之后他们不需要再一刻不停的赶路了,有了充足的时间休息,只要方位不差,早晚是会抵达成都的。
可是…
坏消息是…他们的口粮不够了。
易小天靠着有间猪场加工出来的精良猪肉干,可以说带着众人支撑了远超乎一般团队能够支撑的时间。
可即便如此,十多天在外未得补充口粮,还因敌人的袭扰丢失了不少行囊,终于他们也是到了极限。
在易小天的授意之下,傍晚时,曹昂跟赵云出去打猎,猎到了一只小山猪,而樊铃就靠着这头小山猪,为众人炖了一锅美美的肉汤。
酒足饭饱过后…
秦宓拉着易小天去到无人的地方,终于有机会说起他们当下的处境了。
“庄主…不瞒您说,我怀疑我们现在是在南广附近。”
“南广?”
“是的,大概方位是在邛都的东面不到三百里的地方…”
“而邛都,则是越巂的中心…换句话说,我们可能现在已经到了南蛮子的地盘了。”
“南蛮子是…”
“我知道的…”
易小天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脑袋,似乎也显得有些惆怅。
不知不觉他们竟然到了蛮人的地盘…
说实话这是易小天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要说益州哪里最是穷困,有人可能会说巴西,也有人可能会说益北,但之所以会那样讨论,都是因为他们在思考的时候,直接忽视了益州南部的广大地区。
其实就像秦宓说的那样,益州本身内部就还没有完成统一…
倒不是刘璋本人不想这么做,实在是历任益州州牧都无人能够搞的定益州南面的那群蛮人。
西汉末年,伏波将军马援数征岭南地区,大破五溪蛮与交织蛮人,算是为大汉极南端的这片区域奠定了和平的基调。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东汉日渐衰落,曾经一度销声匿迹的蛮人便再度活跃起来。
刘璋的父亲刘焉就曾经尝试过征讨蛮人,企图维持益州南部的和平。
可问题就是,即便他成功了,也只是暂时性的成功。
只要没有严厉的看管,哪怕是派去周边的官员也很难镇得住那群蛮人…
尤其是近几年,益州式微,刘璋更顾不上益州南部的局势,就连自家的官员在益州南部被蛮人屠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