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老夫子的问话,叶春雪爽朗地笑着,点头说:“挺好的,我喜欢国子监的床铺。” “是吗?”老夫子摸着胡子说:“上一任的学丞是北方人,舍寝的床铺整得硬邦邦,哪比得上我们江州,我们江州的床可软乎啦,你若有空,可以多来我们府上串串门,你姑姑和你哥哥都爱喝酒,你也能尝尝江州的美酒。” 叶春雪笑着说好,心里却在嘀咕,这些读书人就是喜欢邀请女孩子到家里去做客,不过她倒是很欣赏老夫子这种豁达的态度,要是换个夫子,听她说喜欢国子监的床铺,只怕要对着她念一段道德经。 两人谈笑风生地进了书斋。 图学丞正端坐在书案后,低头认真地批改教科书。 那些教科书上的字体娟秀工整,行云流水般,令人赏心悦目。 叶春雪忍不住悄悄多瞄了两眼。 “李夫子请坐,这位同学你也坐吧。”图学丞抬起头,冲着二人微笑。 “学丞客气了。”李夫子坐下后,笑眯眯地说,“今日有幸得以两次见到学丞,真是荣幸之至啊!” 他摇头晃脑地吟诵,“玉貌妖娆花能语,芳容窈窕玉生香,学丞容貌见之令人忘俗,故而一见想再见,再见想三见,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叶春雪无语望天,老夫子简直不要脸啊,夸人居然还带这么夸的。 他都这么夸了,自己还能说什么?她只能规矩地坐在一旁,尴尬地笑道:“李夫子所言极是。” 图学丞笑吟吟地看着两人,尤其是看向叶春雪的视线很温和。 叶春雪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 这位新来的图学丞,虽然和她母亲的性格完全不同,但是也能够感觉到,这位新学丞对她很是关注,甚至,有种宠溺的意味在里面。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只得转头看向李夫子。 李夫子笑呵呵地说:“老夫今天过来,是想和学丞说说,江州的学政,空了有两三年了,当年金学政在任的时候,江州乃至周围数省的学业都突飞猛进,而且教化百姓有道,实在是百姓的福音。可惜后来,不幸被奸佞所害……唉……” 他叹了口气,满脸惋惜地摇了摇头。 图学丞的眼神渐冷,沉声问道:“那位奸佞叫什么名字?” “哦,那位啊,他叫徐长生,听说原本是个贫穷落魄的举子,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得到陛下的赏识,便借此一飞冲天……唉……”李夫子感慨万千地说。 图学丞抿唇不语,似乎陷入深思。 过了好一会儿,她忽地轻笑一声,眼波流转,“原来是这样啊……” 她放下教科书,拿了个书册出来中,提起笔,洋洋洒洒写下几个大字,然后盖印,将那书册送到李夫子桌案前。 李夫子双手颤巍巍捧过这几张纸。 他展开来仔细看过后,震惊地瞪圆了眼睛:“学丞这是……” 图学丞笑着说:“这是本学丞对你的委派书,以后你就是江州的学政,江州的学子们就由你负责。” “学丞……您……这是真的吗?”李夫子仍然难以置信,怀揣着激动地心情看向图学丞。 图学丞淡淡一笑,“当然是真的,莫非夫子觉得学丞办事糊涂?” “岂敢岂敢。”李夫子连忙摇头,“学丞您别误会,只是……太让人震惊了……” 他原本只是抱着碰运气的心理,没想到,图学丞真把学政之职给了他! “既然学丞信得过老夫,老夫绝不辜负学丞厚望,必定竭尽全力做好本分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站起身,郑重地发誓。 图学丞笑着摆手,让他去忙。 李老子走后,叶春雪看着眼前这位容颜俊俏、风华无双的图学丞,心里充满了纠结。 拍马屁真是什么时候都好用啊,她是不是应该向老夫子学习?毕竟老夫子都能那么自然而然地拍马屁,还收到了很好的效果。 可她又不愿意像老夫子那样逢迎谄媚,更何况她如果拍马屁拍到马脚上,岂不是会事与愿违? 看着小姑娘一脸纠结,心事都写在脸上,还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图学丞一直含笑看着。 在叶春雪的小嘴张了又合数次之后,图学丞笑着说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因为李夫子说话好听,所以才选他做江州学政?” “啊?”被猜中心事的叶春雪张大了嘴。 “我告诉你,你错了。”图学丞伸出一根修长白皙的食指,轻轻敲打着书案边沿,“接任学丞之后,我迟迟没有就任,就是将国子监各位夫子的品行、才学,为人处事等等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