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还没消化,身体传来浓浓的倦意。又是坐车又是走了好远的路,还吐了一顿,许长赢真的累到不行不想干活。 陈春生握着手里的钥匙,没有去开门休息的意思,反而眼里带着点询问意思看向了许长赢。 “那我能去找一下我以前的同学吗?他就住在这附近,我们上学的时候是很要好的朋友。” “去吧去吧,回来的时候随便给我买点吃的,你自己想吃什么就自己抓住主意吧。”许长赢拿了一块钱和两斤粮票给他,摆了摆手就拖着疲惫的身体关上房门了。 这招待所的规模并不大,住宿费五毛一晚。房间里是没有带浴室的,要洗澡洗漱就去走廊尽头的公共水房,打开水的地方也在那里。 摸了摸铺着垫子也并不柔软的床,她也生出一种想不顾一切躺上去的渴望。但她克制住了,先去租了一套洗漱用的东西,再回房间那换洗衣服。 幸好她出门前向大队长取了经,把家里的牙刷和喝水用的搪瓷杯带出来了。 这年头,招待所里只提供一张带被铺的床,其他什么使用东西都没有。在普遍生活都过得去的现代,很多住酒店的人都会顺手牵羊带走很多非免费提供的东西,更别提物资匮乏的年代了。 一没监控二没人力,要是把东西放在房里给顾客用,谁知道他们离开的时候会不会直接拿走了。 不同的情况有不同的处理,能拿出一些东西出租给愿意花钱的客人行个方便,也算是人性化了。 用自己的带的肥皂擦洗了一边租来的脸盆、水桶,又装了刚烧开的热水烫了一边,她才敢放心用。 洗了个热水澡出来,许长赢浑身舒服了。一沾到床,就感觉眼皮沉得不行,没一会就陷入了梦乡。 天际渐渐黑了,躺在床上的许长赢被敲门的响声吵醒。有些混乱地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终于谢天谢地,原来刚才一直坐着牛车上山下海弄得屁股开花是做梦啊! 身体仿佛还残留着颠簸的余威,她先是应了一声,才磨磨蹭蹭地从床上起来。 明明是做梦,可是身上的酸痛和屁股上传来的麻痹感,却像她真的又坐了一趟牛车一样难受。 敲门的是和同学小聚回来的陈春生,他给许长赢带了一碗小馄饨回来,打开饭盒的时候还冒着腾腾热气,一看就是刚打包的。 除了冒着气的小馄饨,陈春生还给了她四毛钱和一张一斤的粮票。 “长赢姐,这是吃饭剩下的钱和票。” 她接过来随口问了句,“怎么还有这么多剩下来,你没吃吗?” 陈春生连忙摆手,“没有剩很多钱,我吃过的了。我从小店里买的,价格不比大饭店。” 许长赢点了点头让他自己收拾一下早点休息,明天五点就要起床出门看看情况。 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八点了,没想到她这一觉睡了这么久。 想起刚才拿馄饨的时候,陈春生头发上挂着小水滴,他应该是敲过门见人没醒,就先去洗澡再去打包的。 睡了一觉,许长赢肚子里午饭也消化得差不多了。打开饭盒,这小馄饨装了满满当当一盒,里面还有些青菜。闻起来很香,让人忍不住想要尝尝。 不过许长赢并没有直接坐下来开吃,反而盖上了饭盒盖子,抱着小馄饨往前台那边走去。 办理入住的时候许长赢跟前台阿姨多聊了几句,知道她今晚还要值班到十二点才交班。 前台阿姨看见许长赢抱着饭盒走过来的时候,还以为她想问哪里可以买吃的,没想到是要给自己分一半当夜宵。 “汪阿姨,你尝尝这小馄饨,闻起来可香了。”许长赢边说边把饭盒打开,一阵淡淡的香气就飘了出来。 “不用不用,我吃过晚饭了。”粮食这么金贵,汪文燕是万万不想接受的。 许长赢眼力好,一眼就看到摆在柜台后边的铝饭盒。 这柜台只是一张比较长的桌子,她绕过去拿到饭盒简直轻而易举。 汪文燕看她拿到自己饭盒,顿时就急了想要抢回来。可许长赢也不是吃素的,把饭盒护得好好的,还艺高人胆大地单手端起那碗小馄饨,想要分成两半。 “汪阿姨,别抢啦,再抢这馄饨就要喂地上了!” 最终,许长赢得逞,把一半馄饨送了出去。 吃了人家大半碗馄饨,汪文燕哪能什么表示都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