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 北镇抚司。 张鲸、翟如敬、白一清、许预、史世用等东厂和锦衣卫官皆齐聚一堂,开始商议接下来针对灭缅大政下的情报事宜。 在张鲸说了一声开始后,北镇抚司镇抚使兼东厂掌刑官白一清这时便起身走到堂前,向一众着蟒衣或飞鱼曳撒的东厂和锦衣卫官们道 “内外诸奸,以厂卫多年查缉经验总结来看,他们作奸犯科之事可以概括出以下三个特点 一是党群淆乱而目的不统; 二是地域分散且门户之见很重; 三是无论明面上是奸商诸生还是猾吏乃至盗贼恶霸、武人僧道,背后指使者多是强宗豪右出身的文人士绅为主;” “概括而言,就是文士运筹帷幄,诸生和奸商猾吏等按其吩咐作恶,或先作恶而寻其庇护。” 白一清说后,张鲸就问“你们打算怎么应对。” “回厂公,我们的应对方式就是以上下统一对其散乱,每地设一千户总领当地厂卫诸事,将当地强宗豪右与名士高僧皆按重利还是重名进行归纳其目的,进而上报镇抚,由厂卫根据发生的事件,统一分析排查可能是谁在主使;” “另外,以门户对门户,拉一派斗一派,利用各门户不同主张,安插不同的人进去;” “同时,对督抚总兵等大员身边的文人墨客进行重点布控,乃至也以文人幕僚的方式入幕” “还有,既然文人士绅多以猾吏奸商为爪牙,那我们就以百姓为爪牙,渔樵耕匠,兵勇佃奴,皆发展为我们厂卫眼线,使其防不胜防,除非这些猾吏奸商能管住自己贪欲,而不欺压百姓,不欺奴否则,他们背后的靠山只能一个一个的被我们揪出来。” 白一清回道。 张鲸听后点首,随即就起身道“如此甚好,尤其是参与征缅的文臣武将,要盯紧一些,也要保护的紧一些,另外宫里也别松懈,内直房的锦衣卫要多几个心眼。” “是” 众厂卫官皆其实回应起来。 “赵公被剐了,果然把持朝政的奸党排挤异己已无所不用其极” 南都。 冯景隆这天找到陆光祖说起了赵志皋被剐的事。 陆光祖听后神色凝重了一会儿,然后就问道“顾叔时那里怎么说,他是怎么看征缅一事的” “他只一心想开书院,对于征缅一事,只说关键还在于不能让朝中奸党把持朝政,只要奸党把持朝政,就不能阻止。” 冯景隆回道。 “不让征缅失败,怎么让奸党下台” 陆光祖对顾宪成的观点很是不能接受,也就质问了一句。 “公的意思是” 冯景隆问道。 陆光祖道“虽然岳澜被灭了口,但不意味着从此就万事大吉,缅夷陇川土司那边,如果一旦被官军打败且被官军俘虏,就还是会查到我们,所以,你得让人给岳凤去一封信,告诉他,我们会以茶客去云南贩茶为名,给他运去三百支西夷造上好火铳,助他守关抵抗官军而别急着出卖我们,这对他没好处” 冯景隆听后道“那我这就让人去广东联络与我们交好的佛郎机人” 陆光祖点首,且不久后就回了南京礼部。 正巧,在他回礼部后,南京礼部的官员就告诉他,经略梁梦龙已将至南都,南京兵部尚书殷正茂等已去迎候。 陆光祖听后倒也忙往城外码头赶来。 梁梦龙的确已乘船至南京城外的驿站,且与王锡爵一同来的这里。 听着外面的啾啾蝉鸣,王锡爵就对梁梦龙说道“公所作海运新考,仆已细细看了,着实详尽的很,只是一旦用为朝廷大政参考,不知要断多少人财路。” “海政要不要改制,怎么改,以及皇权当不当作为本朝攫取天下海利的暴力保障,使皇权真正下沉到四海,皆在于阁老,不在鄙人” 梁梦龙笑着回道。 王锡爵也笑了笑,然后叹气说“难啊庙堂想通过仆巡视看到的,与天下人想通过仆巡视让天子看到的,不一样” “苟利国家,本非易事。” “一不小心就会坠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且勉力行之灭缅也非易事,其敌不再外而在内,蛮夷好灭,家贼难防;听闻海公当初下南直,就遇到了炮击,也不知这一路会遇到什么牛鬼蛇神。” 梁梦龙说着就神色凝重起来。 “公也不必担忧,天下还是善者苟安者多,利欲熏心者少,何况自陛下亲政后,正气得到延续而愈浓,天下风俗更淳牛鬼蛇神只敢避于山泽